“下一位，席曦。”
“到我了。麻煩讓一讓——”席曦不得已大聲說著，靈活的身體像一條蛇在擁擠的人群中竄動。她終於遠離了人群，緊張地走到門前，輕輕推開門，走進這滿是消毒水味兒的房間。
入眼，是身著白大褂的醫生，以及他身後臨時被叫來當下手的何娟同學。席曦在黑色皮椅上落座，一雙靈動不安的眼睛像兔子一般飛速地掃過何娟的臉。
何娟沒好氣道：“看什麼看。”
醫生似乎用餘光輕輕地瞟了眼何娟。何娟冷哼一聲，沒再多說。
席曦的視線轉移到醫生。他胸前掛著一個小小的金色卡牌，似乎是名片之類的東西。
何——何存安，姓何？與何娟是一個姓。
“您，您好……”席曦緊張地說。
何存安淡淡地嗯了聲，拿出記錄信息的檔案，“現在，我將對你進行問答。請如實回答我，不要說多餘的，無用的話。”
她點頭。事實上，她也不必擔心自己。因為隻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心理是否患有疾病。
這是學校體檢的特殊環節，每屆的高二都必須要求參加。輪到席曦時，全班大多都已經體檢完畢。她看起來雖然很是緊張，但內心毫無疑問充滿了陽光和自信。
他開始提問，都是很簡單的問題，像是在確認信息是否正確：“姓名？”
“席曦。”
“年齡？”
“十七。”
……
大約半小時的時間，何存安合起檔案，視線似乎在空氣中與何娟的淡淡交錯了一下。他說：“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席曦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心中總有不好的預感。何存安，何娟……她在班裏一向和何娟不對頭。不對，何存安是個醫生，應該不會這樣做。
席曦懷著惴惴不安的心回到了班級。
第二天，她從宿舍走到餐廳，買了早點，邊走邊吃，就如她往常一樣。來到班級，卻發現有很多人在竊竊私語，並且不停用異樣的目光盯著她。
她有些奇怪，輕輕拍了離自己距離最近的女同學肩膀一下：“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嗎？大家看起來都好奇怪。”
誰知那女同學居然跳起來：“別碰我！”
席曦嘴邊的笑容一下就變得僵硬：“不……抱歉。”
她在班中的人緣一向不算太好，但也並不算太差。今天是怎麼回事呢？
來到她麵前的何娟替她解答了這個問題。
何娟帶著她的一群姐妹們，刻意發出誇張的大笑：“來看看！咱們班出了個美女豪傑，未成年就得了心理疾病！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角落裏聚集的人群一下就發出陣陣笑聲。
席曦的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不……不對，一定是測驗的結果傳錯了。”她怎麼可能會是心理疾病？
她的生活雖然過的很艱難，但她有一個好的家庭，好的心態。她可以確定她一直很健康的成長，怎麼會得了這樣的病？
“別狡辯了！”何娟諷刺她說。
一定是弄錯了！
席曦轉身立刻跑出班級，衝向校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