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曼妙的年齡,故事的主角是四個女生,四個青春新手。
房間裏,女孩兒慢條斯理地收拾著衣服,優雅的黑色裙擺輕輕搖曳,大沿帽搭在栗色的散發上,所有的都那麼迷人,隻是原本白皙的膚色此刻卻更顯蒼白,長長的睫毛修飾著桃花似的一對眼睛,琥珀色的瞳仁澄澈卻無神,黛眉稍蹙,粉唇微啟。
“寥兒,還沒收拾好嗎?該走了。”
夏寥兒最後厭惡地掃了一眼即將變成回憶的閨房,拉起行李箱,轉身離去。看到客廳裏一群正襟危坐的長輩,而爸爸瞪著窗外,隻把背影留給她,寥兒不禁在心裏嗤笑:“不就是離個婚嘛,這麼興師動眾,還真怕以後說三道四的人少了!”寥兒媽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透過墨鏡放射出慍色,寥兒瞥了一眼痛哭流涕的妹妹,奪路而出。
車上,夏繆兒仍然抽抽噎噎的,散亂著頭發抹著眼淚,寥兒強製住怒意,終於擠出些許溫和的口吻勸道:“我的繆兒妹妹,你能不哭了嗎?”坐在一旁的媽媽終於解脫了一般,不加掩飾地舒展著笑意:“是啊,有什麼好哭的?折騰了這麼多年,我可是夠了!寥兒,你也一樣,別甩著臉色,如果這點小情緒都處理不好,那我就太失望了,記住了嗎?”夏寥兒算是回答地“哼”了聲,再皺了眉,將帽子壓得很低很低。
如果這邊的氣氛是壓抑的,那麼另一邊的氣氛卻截然不同。
柴璟領著一幫兄弟們在體育場“決鬥”,汗水如小蛇般從發間遊出,夾雜著灰塵爬過俊朗的麵龐,在不相上下的比分板前,微微一陣暖風,裹挾著硝煙的味道吹開。另一邊的看台上,顏料在畫板上綻開,齊靜戴著耳機,隨著曲調輕輕晃動,陽光伴著微風梳理著她的梨花頭。賽場上一局又結束,比分狀況依舊是膠著,齊靜抬起頭扶了扶鏡框,望見了不遠處跑來的穿著牛仔吊帶褲的身影,下一秒趕忙向球場上喊去:“呃,柴璟,嘉樂下課了!”再等她整理好畫板,起身拍拍運動衣上的灰塵,從看台上下來時,嚴嘉樂已經“飛”到眼前了。
可能是跑得快了些,嘉樂喘著氣,半天才擠出一句:“哇,你們久等了吧。”齊靜凝視著她紅撲撲的臉頰,點頭微笑著:“厲害啊,你,練了一天嗓子精力還那麼充沛。”“那當然了,這種訓練我早習慣了,我還嫌不夠嚴格呢,畢竟快要比賽了,”嘉樂頓了頓,將汗如雨下的柴璟上下掃視了一番,打趣似的說,“誒,音樂世家竟然冒出來一個熱衷於體育的,自高俅後,嘿,起碼,目前也沒見中國足球有實力進世界杯啊。”柴璟耍帥地甩著汗,頗有些不服:“沒上世界杯那是因為我沒參加呢,還有,我的音樂水準可沒給咱家丟過臉,誒…你別走啊…我話沒說完…我好歹是你哥,能不能尊重我點!”嘉樂挽著齊靜,俏皮地把卷卷的馬尾一撩:“表哥,隻是表的。”
這是h城,在同樣明媚的藍天下的q城,她在自己的秘密花園裏扮演著園藝師,在花叢中,宛如與百花融為一體,藍色的短裙紗邊從花瓣上滑過,烏黑的長發盤成丸子頭,銀色的發飾閃出耀眼的光亮,五官精致的她像極了芭比娃娃,兩頰泛著玫瑰色的紅暈,杏唇翹起,泛著醉人的微笑。
尹依熟練地除了些雜枝,剪下幾枝仙女玫瑰,嗅了嗅花香,挑了一朵戴在了丸子頭上,剩下則摘下花瓣備用。
“小姐,不用我們幫忙嗎?”
“不用,今天你們可以下班了。”
小依換上了圍裙,經過了好一番折騰,總算是把晚飯搞定了,花瓣隨意地撒在餐桌上,尹依滿意地審視著自己的傑作,心中洋溢的可能是小女孩才會理解的偷偷的浪漫感:“嗯,等今晚爸媽出差回來,我就會把這個驚喜呈上。”話音未落,伴隨著鑰匙旋動,爸媽就在門口用讚賞的目光回答了她。剛放下行李,尹依媽就像想到什麼似的:
“小依,你確定想去h城上學?會不會太遠了?”
“就是要遠,我可不想每個人都喊我‘尹大小姐’嘛,爸,你覺得呢?”
“這樣吧,你畢竟已經在n校報了名,你先在這上一段時間,等我把這個項目處理完,我再幫你辦轉學手續。”
“那,行吧。”
終於,一天的夜幕降臨。夏寥兒躺在對自己來說完全陌生的房間,縱使無奈,她還是明白適應是遲早的事。“也許幾晚的失眠是避免不的了。”寥兒這樣想著,透過關緊的房門,還是能聽到媽媽與一些朋友宴飲酣暢的嘈雜聲。寥兒試著看會書,翻了幾頁才發現,其實自己已經一個字也讀不下去。擺弄著幾盆花花草草,在窗口仰望星空,幽幽的月光在眼中漾著,懷裏抱的毛絨兔子無意掉落,寥兒輕歎:“能這樣陪陪我的,隻有你們了吧。”忍了一天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