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轉過身,手中正把玩著一塊板指。
“我的事需要你管?”薛靖頓住,薄涼的嘴唇微啟。
“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吧!?”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像一隻正在休憩的獵豹,等待時機給敵人最後的致命一擊。
“大。大人,小的不是故意的”那侍衛不斷的磕頭,渾身顫抖的像刷子,額頭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紅豔的血順著輪廓留到眼、鼻、耳、下巴、最後滴在銀狐毛鋪成的地毯上,惹起了刺眼的顏色。
郭靖眼神暗了暗,看著那已經有了汙垢的地毯。該死的,死之前也要浪費我的銀子。
對著門口像樹莊子一樣直挺挺站立的侍衛嗬斥“楞著幹什麼?難道要我親自動手?”
門口的侍衛一驚,腳步有些慌亂的小跑進來,拖起那軟在地上的人,用力的向外麵扯拉,血順著痕跡曲折的扭動著。
安靜了!
薛靖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皺,臉上又恢複了那種寧靜和平的神色,像個風度翩翩的儒雅人士。
食指按了按板指右方一個小凸起。“哢嚓”臥塌發出一聲細微的響聲。
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臥榻是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的拔步床。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著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他走到臥塌邊沿出,骨節分明的手掀開紗帳,打開鑲嵌在牆壁上的暗盒。
裏麵爬出來一隻蠶蛹!
這蠶蛹肥肥的、肉乎乎的,差不多有成人的大拇指一樣大,眼睛已經退化成黑點了,肥碩的軀體上有幾十雙腳,兩對柔軟如紙的翅膀附在上麵。頭部的黑點。它一點沒有身為蟲子肥嘟嘟的可愛,反而渾身上下透露著詭異的光芒來。
郭靖眼中流轉精光,嘴唇勾起一個殘忍的笑容。
金蠶蠱毒:此毒傳自苗疆,以金蠶蠱製粉成毒,乃是天下毒物之最。它無形無色,極難提防,中毒者如有千萬條蟲在周身咬齒,痛楚難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哪怕是你武功再高,也能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村婦下毒而武功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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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由遠而近傳來踏踏的馬蹄聲。途經一片桃花林的時候郭頃晨勒馬停住。
翻身下馬,駐足在一棵最高大茂盛的桃花樹下。仰起頭,看著紛紛灑灑的桃花瓣。
男人有一頭長及腰間的墨發,發絲如黑色錦緞般在後背恣意鋪染,北風吹來,墨發張狂飛揚,加上衣訣飄飄的紅袍和黑如寶石般攝人心魂的眼眸,給人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壓迫感。
他靜靜地站在那裏,背光而立,紅袍、黑發以及略顯蒼白的皮膚,猶如一幅色彩絢爛的畫卷。飛揚的眉角,無風自動的墨發,微揚的唇線,說不出的極致魅惑,道不盡的雋秀飄逸。
身子微旋,飛身來到樹頂,折了一支開的最燦爛的桃花放在心口。
灼灼桃花十裏,取一朵放在心上,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