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無言,任由楊宗恒抱著她抽泣。
“啊——”突然楊宗恒大叫一聲向後倒去,他捂著心口似乎痛得不行,淩意歡忙去扶他,他卻推開淩意歡,“別碰我,別碰我。”
“阿恒?”淩意歡大聲喚他,“我是淩意歡啊,你看看我,阿恒。”
楊宗恒捂著胸口似乎真的鎮定了下來,他看著淩意歡,淩意歡以為他終於清醒了,可他卻突然朝她跪下來了,一個大男人沒羞沒臊的抹著淚:“二哥,二哥對不起,是我們害死你的,我總是怪大哥,其實我知道我也有錯,二哥我知道你死得冤,你告訴我你有什麼遺願,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一定為你完成。”
淩意歡泄氣的坐在地上,這回又是什麼,他怎麼有這麼多心魔。這樣一個人平時卻過得一派灑脫放蕩,一切都是為了掩飾內心這些痛苦嗎?
“二哥不怪你。”淩意歡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他的思路走,“阿恒你別傷心了,你好好活著,二哥不會怪你的。”
“噗——”楊宗恒突然一口鮮血噴將出來,他臉色慘白,渾身顫抖。淩意歡嚇得不輕,趕緊上去扶他,他又推開她,隻道,“婁煜,你不配做我的大哥,你害死二哥,你滾,你現在就滾,我永遠都不會認你。”
得,又把她認成婁煜了,這一晚上她究竟要分飾幾角啊。
“你恨我,那你就打我兩拳好了,打了之後就消氣好不好?”淩意歡道。
哪知這話楊宗恒還當真聽得,轉頭果真一拳狠狠打在淩意歡腹部,淩意歡痛呼一聲朝後倒去,她一點準備也沒有,這人果真如此狠戾,打起人來半點不見得像個傷員,她感覺她心肝腎肺脾都一時被揪緊了,腹部鈍痛不已,這一拳不知要幾才能消淤化腫。
“我打死你。”楊宗恒似是發了狠,不肯放過她,追上來騎在她身上,掄起拳頭又要落下來。
淩意歡後悔死了,為什麼要讓他打自己,真是自找的。她大叫了一聲:“阿恒,我是歡歡啊。”
他一直叫她歡歡,雖有調戲之意,但卻是唯一一個這樣叫她的人。她也是情非得已,實在不想明一早變成豬頭。
他頓了一下,似醒似睡地嘟囔道:“歡歡?歡歡是我妻子啊,婁煜我現在就打死你,看你還怎麼跟我搶。”
淩意歡一驚,這人真是瘋了。她蹭起身在他拳頭要再度落下來之前先出了口,她狠狠咬在他左肩胛上,用力用力再用力,直咬出鮮血,直咬得楊宗恒仰長叫,像一頭失控的瘋馬,叫聲刺破了層密山林的樹葉,直衝雲霄。
那對住在山巔的老夫妻正坐在燈下聊,聽到叫聲,婦人笑道:“迷花毒,能挺這麼久算不錯了。”
“出了血,這回該清醒了。”老頭子沉聲道。
“明去會會這兩人,好久沒活動了,手癢呢。”
“我幫你抓抓。”老頭子拿過婦饒手便撓了起來。
婦人嗔笑:“滾開。”
楊宗恒這一回被咬得再清醒不過了,加上淩意歡又一盆冷水澆下來,他眼前的所有迷境都化為烏有,他痛死了,頭一歪暈倒了。
淩意歡也被他折騰得疲累至極,見他不再胡言亂語她也捂著肚子,頭枕在猛虎的軟肚皮上,暈睡過去了。
……
豔陽高照,晴風爽朗,淩意歡是在鳥的鳴唱聲中醒來的,一睜眼就看到高空之中陽光透過樹葉稀疏的落下光影,像一片綠穹被破開了無數細碎的裂縫,空氣裏有古木的清香,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她坐起身卻見楊宗恒不知何時已醒,正坐在自己麵前的石頭邊上怔怔的打量著自己,跟以往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不同,他的臉色微微發青,看她的眼神還很糾結。
淩意歡動了動身體,嘶,腹部痛得要命,那一拳當真用了他十成的力道嗎?她皺了下眉還是忍著痛爬過去,伸手摸了摸他額頭:“雖然除了幻境,還是燙得要命,看樣子,我們真得趕緊離開這兒了。”
楊宗恒任由她動作沒有話,淩意歡轉身又把昨晚的藥渣拿出來:“再吃晾藥吧,我覺得還是有點效果的。”
淩意歡把藥渣送到他嘴邊,他沒動,淩意歡驚睜了雙眼拿手在他眼睛前晃了晃:“阿恒,你不會又迷怔了吧?”
阿恒?!她叫他阿恒,楊宗恒雙眼動了一下,看著她,這才問:“你肚子還痛不痛?”
看樣子這人是想起昨晚的一切了,淩意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自己多大力氣不知道嗎?”
“會不會影響以後懷孕啊?”哪知這家夥一本正經的了這麼句混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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