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禮部侍郎錢昭梁奉皇上之命特來此迎接淩大將軍一府英烈榮歸安乩,拜——”聲音清肅讓人動容,眾人跟著鄭重拜了下去,兩個月前的通驛慘戰又浮現在了淩家人眼前,淩清宇到底還忍不住落淚。
淩意歡也是握緊了雙手,這一拜他們受得。
行過了禮錢昭梁起身,身旁另一個官員一身深藍隨衣立身而出看向步輦上那歪歪斜斜坐著的病態愁容,瘦骨嶙峋的淩意,那人雙目含淚拉著淩意的手喚了一句:“表哥。”
淩家回京,皇上下旨讓其住到表親家,等到新修的將軍府完成再移出來。淩家長年駐紮邊界不曾回過京,對這個表親家也從未見過,但到底是親戚,這又要寄住到別人家裏淩意歡便也趕緊拉了淩清宇上前見禮。
“意歡見過表哥。”淩意對著那中年男子稍福了福身。
“侄兒淩清宇見過世叔。”
“快別行禮。”江懷恩趕緊扶住二人,滿臉的老淚縱橫,“是六姑娘吧,想不到竟是出落得如此別致,清宇是……”
“三哥的次子。”淩意歡回道。
江懷恩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淩家六個孩子,老五老六皆是女兒其餘四個是男兒,不過五姑娘一年前已經去世,這次跟西丹國的通驛一戰淩家主與三個兒郎外加五個孫輩悉數戰死,隻剩下一個六姑娘一個十二歲的孫輩和步輦上那重擅連話也不全一句的大少爺。
“老無眼啊,竟是如此心狠……”江懷恩忍不住人前失聲。
“表哥不必難過,父親哥哥們以及侄兒們都死得其所。”雖然淩家一門戰死,但總算是保住了通驛逼退了西丹國,即便淩意歡心裏有再多的痛楚,當著朝廷官員的麵也不可能跟著哭得沒樣吧,淚水麼,早在淩家一門戰死時就流幹了。
“是啊,淩家一門忠烈死得壯烈英勇,邊境雖平,英雄氣概不可滅,皇上一定會嘉獎淩家,讓下人都知道我大周還有如此烈義之士的存在”禮部的錢大人上前來插了一句。
江懷恩時任大周左相,也算是權柄在握,禮部的人自然也不好直接駁他麵子,但是大家都聽得出來錢大人這是在催促淩意歡入宮麵聖,也是,這是他的正經差事。
江懷恩便道:“大表哥擅這般自然是入不了宮了,讓六姑娘進宮麵聖吧,我帶著大表哥先回府安頓。”
淩意歡也是這個意思,她回頭對一直矗立無言如樹般無欲不動的淩一道:“照顧好大哥跟白富美。”她把懷中貓兒一並交給了他。
淩一錚然點頭,並不話。
臨走前淩意歡又行至步輦前低頭在淩意耳邊悄聲了幾句,一直一臉嚴肅的淩意終是鬆緩了麵皮卻是一副為難,淩意歡衝他婉然一笑,這才兵分兩路,一行朝著江府而去,一行朝著宮門去了。
“清宇,隨我入宮。”
錢大人跟江懷恩都怔了一下,皇帝隻讓淩意歡進宮卻並沒有提淩清宇,大抵也想不起淩家這個十二歲的兒郎,隻是淩意歡的用意很明確,淩清宇雖隻有十歲卻成了淩家唯一能動的男丁,現在還不趁著火熱在皇上麵前多露兩麵且還等什麼時候呢。
錢大人心裏反是鬆了口氣,帶著個淩清宇倒也沒什麼,隻好在淩意歡竟隻字未提及侯爺為何沒來的事,若她提及他這個禮部侍郎還不好交差呢。
而不遠處的茶樓之上,百葉窗半開著,窗前坐著一個衣衫淩亂不修邊幅的美郎君,隨意灑垂在肩上的長發配上那睡眼惺忪的鳳眼,高挺的鼻梁在陽光下折射著誘饒光芒。
半開的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手裏提著一個酒瓶,這樣一個灑意狂脫的人叫坐在他懷裏的姑娘心血浮湧,手摸上他的胸膛輕柔呢喃了一句:“爺睡了大半日就為在這兒看這位淩家六姐,如今可算是看到了,不過白衣素裹,半點風情也沒有呢。”
男子仰頭喝了一口酒,目光追隨著淩意歡遠去的背影,卻是嗤笑:“確實沒你懂風情,不過到底是他的新夫人,他不來接,我自然要替他來迎一迎的。”
懷裏女子聽到他這麼一身子卻是莫名一僵,看著男子詭譎莫辯的臉色一時猜不透他的心思。她宴宴一笑:“世子爺這話好沒有道理,得好像全京城的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你跟侯爺有宿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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