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孤塚。
土堆。
石碑。
依依楊柳。
兩盞翡翠杯倒滿了梨花酒。
一隻白底藍紋金絲瓷盤上盛著幾塊白鬆糕。
流霞嫁衣,緋色鮫紗。
絕色女子半倚在石碑上。
“子鈺,靜姝來看你了。”
“你知道嘛,距離那時已經十年啦。”
“你不會恨我的對不對,因為你那麼那麼愛我。”
“我也很愛你啊,靜姝這十年來一直都在想你呐。”
“子鈺你喜歡安靜的地方,你看,我就把你移到這裏啦,除了我一個人也沒有呢,再也不會有不長眼的人打擾我們了。”
“子鈺你是不是還喜歡那一曲西江月呀,我也有好好練習的。下次我把琴搬來,給你彈上幾曲。”
“子鈺,這次的白鬆糕是我親手做的,那糯米,我一粒一粒挑選的,每粒都好美的呢,白白的。你說我們要是有了孩子,會不會也那麼白呢。”
“子鈺你說我還好不好看啊,我不好看了你是不是就不愛我了。所以我每天都去摘紅花,那些皺巴巴的花瓣我都沒用呢。”
“子鈺你說我簪這個白玉步搖最好看,我天天都簪著呢,可是那顆白玉珠子不知掉到哪裏,找不回來了。”
“子鈺你知道麼,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人兒啦,哪怕是那天晚上。”
“哈哈哈哈,子鈺你知道你那天晚上黑紫的麵色真的很好笑。可你為什麼要對著我笑呢,為什麼明明嘴巴流著血,明明難受到不行還要笑呢。你這一笑,靜姝的魂兒都要被你拐走了啦。”
“你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麼溫柔啊,明明知道我在陳太醫那開了一劑砒霜。”
“子鈺你是不是猜到我在那杯梨花酒中放了東西啊,不然,為何你喝下之前會伏在我耳邊說愛我呢。”
“子鈺你愛靜姝麼。”
“子鈺你是不是一直都恨著我,恨我毀了……她?”
“子鈺你隻能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你若有一絲絲屬於她,我便毀了那一絲絲。我隻是想得到一個完完整整的你,你可以理解我的對不對,你可以原諒我的對不對?嘻嘻,子鈺你最好啦,自我嫁過去以後你事事都順著我,你這麼愛我,肯定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生氣啦。”
“子鈺你知不知道你穿墨色的衣服最好看啦,靜姝喜歡紅色的衣服。你還記不記得,上次父皇壽宴,人人都誇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子鈺你要錢我可以給你我的萬貫家財,你要權利我可以求父皇許你萬人之上。可你為什麼對那個髒兮兮的她念念不忘呢。”
“對了對了,子鈺,你知道麼,我們雲雨之時,是我最能感覺到你的時候。也隻有那個時候,你才能完完整整的屬於我。”
“你知道我病了麼,我病的很嚴重。所以陳太醫才給我開了一劑砒霜呢。可你知道為什麼嗎?那天晚上,你忘情的時候,口中呢喃著灼灼……”
“你知道那時你的表情有多動人麼,可是這種動人卻不屬於我。那我,寧可,毀,了,它。”
“子鈺……”
梨花酒順著喉嚨流下。
眼前朦朦朧朧仿佛看到兩個小孩追逐打鬧。泥娃娃一樣的女孩追著前麵的男孩:“子鈺哥哥快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