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天宮,位於太虛山之巔。
太虛山,山高千餘丈,山脈蜿蜒崎嶇,彼此起伏,連綿千裏之餘。
雲霞漫天,白鶴起舞,遙遙望去,更勝人間仙境。
今日,太虛天宮接來一份玉簡。
青陽峰頂,宮主白流雲迎風而立,那對冰冷的眸子直視遠方天際,透著一絲寒意。
他的背後站著一名男子,默默的看完手上玉簡,不由麵色微變。
“師父,柳如歌何許人也?為何要殺?”
白流雲眼中殺氣頓起,冷哼出聲:“墨風,你是不是忘了規矩,尊上的命令豈是你該多問?”
“弟子知錯!”墨風急忙半跪於地。
“可是師父,這上麵就四個字,殺柳如歌,天底下叫柳如歌的人多得是,到底殺哪個柳如歌。”
白流雲雙手負在背後,仰頭哈哈大笑,問道:“墨風,你當真不知道?”
墨風臉色微白,惶恐道:“請師父明示!”
“廢物!這有何難?”白流雲的臉上露出一道冷厲:“隻消殺盡世間所有柳如歌便是。”
墨風聞言,隻覺一陣寒風襲來,背後冷汗頓生。
“是!”
雷車動地電火明,急雨遂作盆盎傾!
轟!
陰雲中無數電弧閃爍,雷聲震耳欲聾,猶如沙場萬馬奔騰一般。
一名黑衣青年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色,臉色蒼白如紙,低聲道:“殺戮過多,天劫將至,我一介凡俗,又如何能受過此劫,罷了,殺掉這最後一個就走。”
雨下得很急,卻無法觸及到黑衣青年。
他禦著飛劍遙遙向前,降落到一間茅草屋前。
屋內正有一男一女以及一個孩童,似乎是在吃飯。
“虎子,仙人來了,你還不趕緊招待。”
那女子眼尖,發現了黑衣青年,便使勁推了下身旁的憨厚漢子。
憨厚漢子連忙小跑出屋,他神情恭敬,態度謙卑,彎著腰道:“原來是仙人,小的拜見仙人,外麵雨大,仙人快進屋避避。”
對方可是仙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冒犯,否則便是死!
在那些仙人的眼中,凡人不過螻蟻。
黑衣青年麵容冷峻,開口吐出幾個字:“你兒子叫柳如歌,對吧?”
漢子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仙人如何得知?”
剛剛說完,漢子便覺得這話不妥,仙人手段通天,能得知他家小兒名諱,自然不是難事。
黑衣青年嘴角微微張開,仿佛是在笑。
隻是那笑容很殘忍,一如冥界的彼岸花盛開般,令人望而生畏。
不過,漢子低著頭,自是沒能看到。
何況,他也不敢去看仙人。
噗嗤!
一道寒光閃過,那漢子身子立時一僵,脖頸間出現一絲血線。
砰!
腦袋與身體同時墜落,那漢子竟是身首異處,流出的血,染紅了地麵。
黑衣青年神色如常,仿佛就像踩死了一隻螞蟻,漫不經心的朝著屋子裏走去。
屋內女子想要帶著小孩逃跑,可她完全動彈不得,一股可怖的威壓狠狠罩在她的身上。
毫無修為的凡人,如何能逃得掉?
黑衣青年微微搖頭,再次揮出一劍。
當劍光消失之際,便又是一顆人頭落地。
女子那緊緊抱著孩童的手,仿佛斷線的木偶,無力垂落!
“娘!”
撕心裂肺的痛哭聲響起!
柳如歌身上沾滿了母親的鮮血,他的手上滾著粘稠的液體,母親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冰冷。
這種感覺令他害怕、慌張。
哪怕雙目看不見,他也知道發生了可怕事情。
柳如歌不過是一名七歲孩童,他抬起頭來,表情似委屈,似不甘,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死我娘!”
黑衣青年仿佛未曾聽見般,隻是自語低喃道:“雙目無神,瞎了眼睛,又天生廢體,無法修煉。他應該不是那個柳如歌。”
“不過師父曾言,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人!”
黑衣青年目光微凝,準備再次出劍。
一如既往的冷漠!
哪怕對方隻是個孩童,也無法擾亂他的心緒。
仁慈?
他早就忘記了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