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道謝(1 / 2)

按常理說,太子選妃這樣的重大事件,絕對是不能輕視的。不僅不能輕視,相反還要慎之又慎,謹之又謹,又哪能僅僅一個賞花宴就把事辦了呢?

然而,大宣眾臣也知道,宣武帝一家慣常是喜歡不按常理出牌的,尤其是那個宣太子笑麵虎。

因此,盡管眾臣對僅憑這場賞花宴就能成功定下太子妃不抱多大希望,但架不住一來這是宣武帝登極後皇後首次舉辦的名為選妃的花宴,二來如此名正言順的、大規模高規格的世家子、世家女相親盛宴,也是大宣首次。是故,皇後辦花宴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上京乃至大宣都沸騰了。一時之間,許多在京外的名門閨秀連夜起程往京城趕,本在京城的閨秀就下足了力氣抓緊做準備功夫。總之,大家都卯足了勁兒要在花宴上一展風采,一鳴驚人。

有了這樣的名正言順的機會,不努力去抓的就是傻子。

所以,這段時間最開心的,要數京城的首飾鋪、繡衣鋪、胭脂鋪之類的了,他們是收錢收到手都抽筋了。

其實,之所以有這麼一場盛會,完全是宣武帝一時興之所致而已。他和敬賢皇後正愁著以什麼光明正大的借口讓趙佩進宮一見呢,畢竟貿貿然就請了凡事不沾邊的一個深閨女子入宮,委實是件矚目的事。不想正煩著呢,就有臣子上了奏。宣武帝就順水推舟為敬賢皇後定了這個花宴。

劉棟那黑曜石般的眼眸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經過三天的休養,他臉上的紅印已完全消退,皮膚也恢複了往日的白皙光滑。最主要的是,他的身體也迅速恢複健康,能跑能跳,完全想像不出三天前他虛弱得下不了床的樣子。

杜凝脂看著麵前劉棟那俊雅溫和的麵容,展顏一笑,高興地說道:“不過,最令我開懷的是,劉大哥似乎已是完全康複了。”

“嗯,這是脂兒服侍有功的緣故。”劉棟柔柔笑著回答。其實,他本就是皮外傷而已。這次,杜府能上當,除了劉太傅太老狐狸算無遺策之外,杜相關心則亂也是一個很大原因。

但這些,除非劉太傅願意,否則,這一輩子,杜相都不可能知道這個真相。

杜凝脂當然也是不可能知道的。她笑著說道:“我可不敢居功,這全是太醫的功勞。”

說完,杜凝脂再以十分誠懇的語氣對劉棟道:“謝謝你,劉大哥。”

原本,他們之間,是一場十分不愉的開始。這個開始如此嚴重,以致於她的爺爺、父親、兄長們都戰戰兢兢,嚴陣以待。

她自己也被爺爺押著親自上門賠罪,乞求對方高抬貴手,放她一條生路。初見劉太傅向他下跪的那一刻,她甚至已做好了接受被叼難、聲名掃地的準備。就算她爺爺位極人臣,但跟劉棟的人命相比,她的聲名在劉太傅眼裏,估計也就跟一隻螞蟻差不多吧。

幸好,劉太傅愛孫勝過一切,他問了劉棟對她的處置意見。

幸好,她遇到的是劉棟。

就在三日前,臉色蒼白,軟弱無力地靠在床榻上的劉棟笑著對劉太傅說:“既然爺爺問我主意,我就說了,爺爺可要答應我。”

“好,隻要你說了,爺爺都依你。”劉太傅十分爽快地答應了劉棟一句。然後,他睨了站在一邊的杜相及杜凝脂爺孫兩人一眼,毫不掩飾地說:“棟兒,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不是讓他去死,而是讓他聲名掃地,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