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微微一笑,承認了他的獅子大開口:“不同意。”
“既然你也知道不可能,為何還這般不知分寸。”劉景閑冷哼了一聲道。
“大殿下,我說的條件你們不同意。不代表別人不同意。”許未瞟了一眼臉色漲紅的劉景閑,淡淡道:“秦、趙聯軍直
接威脅的是你薑國,而不是我蜀國。我朝與秦、找相隔甚遠,我想秦、趙不可能舍近求遠的吧。”
“庸人之見。”劉景閑反唇相譏道:“秦、趙兩國狼子野心,你以為他們隻意在我薑一國?笑話!中原諸國他們都不會放過的,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大殿下說的不錯。” 許未一臉沉吟狀道:“可是我朝不一定非要與你們薑國結盟不可。我們南接越夷,北靠燕國,說實話與他們其中任何都可保我蜀國百姓免遭塗炭。”
“四公子。”見劉景閑愈發急躁,文若穀暗使了個眼神,示意對方冷靜後,才撚了撚胡子道:“方才公子所說,文某不敢苟同。”
許未看著他,似笑非笑:“哦?願聞其詳。”
文若穀放下手裏茶盅:“越夷非我族內,必定包藏禍心。覬覦我神州富裕,在前朝時越夷就屢犯邊境,燒殺掠奪,禍害百姓。”言了深看了許未一眼,徐徐道:“我想這些年,貴國對越夷應該不勝其煩了吧?”
許未不置可否,耳邊又聽文若穀道:“而燕國皇帝劉哲是什麼樣的,世人皆知。當年他是宋國盟友,卻借援兵宋國之際,占了宋國四洲十二郡。試問公子敢與這些虎狼結成盟約嗎?”
許未頻頻點頭,忽又嘴角勾出一縷譏嘲:“丞相大人分析的一點不假,可是誰敢保證薑國不是虎狼呢。當年溯州之事又待怎說?”
“這????”文若穀愕然以對。的確,在溯州問題上是薑國無禮在前,說大了,與燕帝劉哲羽所為無異,在這事上也不好說得太過輕巧,沉吟片刻後,道:“溯州之事的確是我朝理虧在先,這是先帝信了佞臣之言,誤下旨意。當時朝上有很多大臣極力反對的,當今陛下也早有歸還溯州之意。”文若穀也不避諱,當著劉景閑的麵就講出先帝的不是,反正說了這些也不會獲罪,說開了反而會讓對方感覺到誠意。
“也許文丞相說的事極有道理的,可是許未懂得太少。隻明白君之命,不敢不從。”許未極有禮貌雙手一禮,又道:
“先前的條件,許未時一字不差的轉述於大殿下和丞相大人了。至於同意與否,是二位的事。”
“許未,你不要太過分。”劉景閑冷冷一笑,惡狠狠地說:“你可是在薑國為質,莫不要逾了分寸。”
許未微微一笑,極和氣說道:“大殿下這話說得倒奇了,所為在商言商,無可非議。我代表我朝為使,自然要為蜀國謀利。”
“你???”劉景閑一臉憤怒,差不多要破口大罵的地步了,今日原打算就將結盟的事一錘子敲定了,回去跟父皇交了差就是大功一件。而父皇先前的承諾也即將兌現,到是自己又是堂堂薑國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本不是很急迫,可是他聽聞他的幾個兄弟要從中作梗,盡量拖延、破壞談判之事。他知道這父皇給自己最後的機會了,所以容不得他不急。昨兒髙欲派人說六殿下和二殿下手底下的人跟許未秘密接觸了,當時就下了決心今日就要將盟約拿下。可是現在這許未軟硬不吃,提出的條件更是獅子大開口,他劉景閑又不是傻子,這要是答應了,不消說太子,這殿下都別當了。
“怎麼樣?文丞相、大殿下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許未見對方半天不開口,問道。
“蜀帝真提了這些條件?”文若穀突然問道,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當然。”許未答道。衛邱聽著出神,雖然自始自終沒有開口,但他必須承認許未這張嘴比自己的劍還要鋒利。
“既然是薑帝提出的條件,那我們就去請示陛下。過幾日再給公子答複如何?”文若穀笑盈盈道,暗地拉住不耐的劉景閑。
“既然這樣。那我恭候丞相佳音了。”許未暗罵一聲老狐狸,他知道文若穀不會急,急的人是大殿下,其次就是自己。這場談判時間不能太長,也不能太多。廳上一時沉寂下來,雙方似乎都不願多說,文若穀不動聲色向太子使了眼,太子為什麼急,他懂。
這時,相府的婢子突然來報,說是晚膳準備好了。
“我倆倒是來巧了,正趕上文大人家的飯點了。”許未笑笑道。
文若穀亦是滿臉微笑:“四公子說笑了,這桌酒席自然是為二位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