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春,cd,人民南路。
初春的早晨,天氣微微有些發冷。隨著上班時間的漸漸臨近,路上的車輛,慢慢出現了擁堵的現象。人流如同潮水般湧來,這城市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
“又到了選擇的路口。”十字路口,劉沁雙目遊離的在行色匆匆的行人臉上掃過,他麵色蒼白,雙目空洞而無神,仿佛全世界都快要崩塌。
“cancer”。
“惡性腫瘤”手裏捏著昨天下午取自醫院的化驗報告。他甚至不知道在自己看了報告後,自己是如何走到這裏的。就這樣他在街上流浪了一整夜,天氣寒冷,卻比不過他那顆孤寂的心。
“我該怎麼辦?”直到現在劉沁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軟弱,年僅二十二歲的他,此時此刻有多麼無助。
耳邊傳來悅耳的手機鈴音。“在那些黑色和白色的夢,不再有藍色和紫色的記憶,在這個相遇又分手的年紀,總有些雨打風吹的痕跡。。”
劉沁從褲兜裏掏出電話,一看是老爸打來的。手指顫抖著,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接,他怕,怕忍不住會哭出來。
最後還是沒有接,隻是靜靜的聽著鈴音,慢慢的結束。待鈴音結束,劉沁才發現竟然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都是老爸老媽打來的。
再查看短消息,有四條未讀信息,都是老媽發來的。
“兒子,區到包告沒有。”
“兒子,你好久回窩?”
“兒子,給你留了飯呢。”
“兒子,你在哪裏。”劉沁很清楚,在農村,老爸老媽那個年齡,能夠玩轉手機的人,那是相當不容易的。能發短消息,那都是很厲害的那種,這幾條簡單信息,就有幾個錯別字。
他哭了,麵對著穿流不息的人潮,他歇斯底裏的大吼了一聲,引來旁人紛紛側目觀看,暗罵神經病。
他沒再繼續流浪,而是在這個十字路口徘徊了一上午,卻不知道往哪裏走。看著人來人往,人聚人散。
“嗬。這或許就是命吧!”劉沁自嘲道。
這時電話又響了,還是老爸打來的。劉沁努力的平複了一下他那落寞神傷的情緒。
接起電話:“喂,爸。”
電話那頭傳來老爸的怒吼:“你個龜兒子,你跑到哪裏去了,家裏這麼忙,還不快回來!”
劉沁稍稍把電話離耳朵遠一點,道:“嗯,我這就回來。”都說父子那是上輩子的仇人,這二十多年,劉沁沒少跟他老爸爭吵。此時他的話很平和,沒有往昔的反逆,也沒有那吃了炸藥似的爆脾氣。
“我還能被您,這樣吼多久。”想到這裏,劉沁眼裏的淚又默默流了下來。
“你個臭小子,你媽給你燉了雞,快回來吧。”似乎感覺到了劉沁的情緒,與往日的反常,劉爸的聲音也緩和了下來。
“你媽,問你的化驗報告怎麼說?沒事兒吧?”劉爸假借著老媽的名義,關切的問道。
“沒,沒事兒。就是一點感冒。”劉沁會心一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顫抖著身體回道。
“嗯,沒事兒就好!老子給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別抽那麼多煙你不聽,你龜兒的。”
“好了,沒事兒就趕快回來吧。這幾天,氣溫高,木耳包要上架了。”劉爸催促道。
“嗯,我知道了!下午就回來。”
剛掛了電話,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是劉沁的唯一的好友,林榮打來的。
“喂,哥們兒,在幹嘛呢?”電話裏傳來林榮那成熟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兩人從讀職中時就認識,上下鋪的那種關係,五六年了,身邊的人漸行漸遠,可是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喲,想起給我電話了。”或許是終於找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劉沁的心,也就放輕鬆了些。
“怎麼不樂意啊?在家沒有,過兩天,我要來雙流做個工程。”
“又要給誰安裝偷拍的玩意兒。你家譚總生意做得大啊,都做到雙流這邊來了。”
“去,去去,什麼偷拍,這是安保係統,你懂個毛線。”
“嗬嗬。”劉沁是一個很內向的宅男,或許隻有在跟老朋友聊天時,才會變得這麼輕鬆吧。
“好了,不跟你吹了,到時見麵聊,我這邊正忙著呢。”電話那頭傳來,林榮的同事,叫幫忙的聲音。
“好吧,拜拜”
“拜拜”
“嘟嘟。”電話已經掛斷了,電話裏的忙音,猶如的劉沁此刻的心跳。
“我。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