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笙低著頭道著:“娘親不必指責,您也是全了人倫之事。”
景語攜著佘笙的手出了殿門,道著:“禦茶之事了結之後待在長安罷,待來年三月你茶忙之時才歸江南去。”
“娘親?”
佘笙想著昨日依著景語那決絕的態度,她是絕不會應下讓自己回江南一事的,可這會兒?
景語道著:“見了父皇,本宮想起些往事來,有時放手亦是一種解脫,可惜當今陛下還想不明白,在皇家之中最為難得便是情。
一如延兒所說延兒的命十多年前已經還給本宮了,本宮不該再拿孝道逼迫他,隻要他活得安樂便好,你如若在此處不安樂他定也不會安樂。”
“多謝娘親。”佘笙心中一塊石頭算是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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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近十日,佘笙一直與茶農研究著漠茶一事,至傍晚時分,佘笙在閣樓之上望著顧延歸來,臉上掛著笑意,她便從窗口便問道:“西門大官人何事如此開懷呐?”
“不許再看禁書。”顧延仰頭道著。
佘笙道著:“好,日後不看了。”
“從蘇老相爺處將你替張大妞給的銀兩珠寶給要回來了,你說是否該開懷?”
“你不是說要捐於西梁嗎?”佘笙問著。
“那銀子自是有地方而來,這麼多日子過去了,原本的銀子早已出了長安快要到西梁了。”顧延一躍到了樓上道著。
這把佘笙好生嚇了一跳,“原來你功夫如此好,如此說來你讓蘇洛贖罪之事便讓南翼與蘇洛一道去搶劫蘇老相爺的銀子?“
“這可是南翼一人所為,我可無這般卑鄙。”顧延道著。
“如此說來佘錦隻一人在長安了?南王妃處我派人去打探過,五娘與柳先生快把長安給翻遍了都未曾見過佘錦,佘錦人呢?”佘笙問著顧延。
顧延摸了摸鼻子,道著:“許是跟著南翼一道去西梁了。”
“什麼?西梁凶險萬分她怎得好去,南翼真得是……”佘笙急忙道著。
顧延略有些吃味道著:“你對我從未如此擔憂過。”
“現下是吃醋的時候嗎?快寫信讓南翼歸來。”佘笙連忙道著。
“主子,西梁千裏加急軍情!”一黑衣人翻身而來給顧延瞧著。
顧延握著信紙狠狠地敲在欄杆之上,這景彰真是瘋了。
佘笙從未見過顧延如此過,接過信紙看著,道:“怎得了?”
這上頭的字她是一個都不識得。
顧延道著:“今夜為夫許不回來,我要進宮一趟。”
“好,你不必擔憂我,你莫要忘了添衣休息。”佘笙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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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之中,深夜裏燈火通徹。
蘇珍川大笑道著:“太子,你不知方才顧延的臉色有多好看,好似聽聞被陛下給訓了整整一個時辰,無奈我進不去也瞧不見。”
佘開行道著:“此回還是要多虧蘇公子想出一個法子來,可能讓太子出一口娶了張大妞的惡氣了。”
“如若不是佘開行你說是你家弟媳以身相救張大妞,本宮還正要被顧延給誆騙去了。”景彰握緊著手道,早知如此,當時他便該咬定是魏紫玉的。
現下他是確確實實地得罪了魏府,聽聞魏府已經多與景抬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