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俺也不知道了,這些也都是關二說怕你以後追責他們,於是在口頭告訴我之後,又給我送來了一卷竹簡,裏麵記錄了自我們離開後的前前後後。俺跟你保證,俺那兩兄弟雖說做了些壞事,但本質也都不壞。其實他們事後也都有些後悔,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麵對你,於是......不過,不管怎麼說,在這件事俺信他們!”張三斤說罷,便從懷裏當真就掏出來一卷竹簡遞了過去。
這個三斤,不會是在大夏天的時候便隨身帶著這麼個累贅的吧!袁天下於是想到。
竹簡看上去似乎還有些新,尤其是連接每個竹片的白線,還真就像是一個月前剛剛寫上字的空白竹卷。
袁天下搖了搖頭,沒去接那卷竹簡。其實剛才他已然就已經完全相信了,也根本不用再去分辨這件事情的真偽。三斤若不能相信,還能相信誰呢?於是他突然噗地一笑:“那他二人呢,跑什麼地方去了?什麼以後怕我追責,說的我袁天下好像是好不分青紅皂白的貪官汙吏似的!”
張三斤突然抬頭望了望天空,眼神間似乎有些感傷,淡淡的道:“他們啊,他們走了!”三斤默默的歎了口氣,又道:“還說會一直關注我和公子,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在公子身邊做得大事,也學一學那陳勝、吳廣或是太平道張角在這亂世中也鬧他一鬧,也為勞苦的黎民百姓謀一份福祉!”
不料袁天下卻是猛站起身來,然後一巴掌朝那個黝黑發亮的腦門上扇了過去,打了三斤一個猝不及防,突然破口小聲的笑罵道:“什麼陳勝、吳廣,什麼狗屁邏輯,他們可都是一敗再敗,最後敗亡之人。老子袁天下,可不願意做那勞什子的炮灰!”袁天下說的時候,故意沒有再加上張角,張角可是這個時代自己名義上的父親!
張三斤也笑了,悠悠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似乎連“炮灰”這樣一個現代的詞彙也都聽的懂似的!其實三斤本來可以輕鬆躲開這一下的,當然也包括之前那一下,不過他並不願意躲開,還似乎很是享受,畢竟這可是兄弟和友情的見證,以後的日子裏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重溫了,為什麼要去躲呢?更何況袁天下雖說總打自己,就從來沒用過力......
袁天下遙望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角,太平道開創人,這個想要一舉推翻漢末昏庸統治時代的義士,算上剛剛這一次,這已經是第三次聽到了!張角啊張角,你說我會不會走上您的老路,進而重蹈覆轍呢?”
......
酉時二刻(晚上六點)的時候,袁熙便帶著張三斤上路了,一起同行的還有目前隻能勉勉強強騎著馬的滿是輕傷的上丁。袁天下則是領著“鱸魚”還有“溜圓”一道將他們送出了城,直到一駕馬車和一騎白馬跑得沒影了,三人三騎這才徐徐調轉了馬頭。之所以帶他們前去,是因為袁熙對他們兩人都有著知遇之恩,再其次是因為這二人今後一定會和他袁天下一樣,跟著幽州牧袁熙飛黃騰達。
當然此“鱸魚”非彼鱸魚,它並非真的是魚,而是涿郡督郵盧毓,而“溜圓”也並非是個形容詞,而是涿郡主薄劉淵,而這都是袁天下根據他們名字的諧音給他們取的綽號罷了!
而右甲也正如當初所說,跟著姬青暫時留在了太守府養傷,而一眾隨從自然也都被分配到位,除了隨行的大夫馬婆婆還有姬青的貼身丫鬟綠蕊以外,其餘都盡皆安排在了太守府的別院內,一行隻有區區二十人,一個小院雖說房間並不多,但肯定也是能夠住下的,畢竟並不需要人手一間房不是麼?
接下來的幾日,袁熙果然如願提前到了薊縣,一切都頗為順利。並在上任伊始便頒布了諸多改善措施的大方向,也都紛紛下發到幽州之地各個郡縣之內,威嚴一時無兩,甚至於比沮授在任之時更加深得民心,因而也更被一部分人所痛恨,這之中除了幽州原本的一部分豪族之外,當然也包括劉氏袁尚一係的人,不過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再說涿郡太守府,其實袁熙在離開之前已經和姬青談過了,但基本上是袁熙說,而姬青聽。姬青的傷勢那時候雖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還並不能很好的說話,說話之時不但費勁還氣喘籲籲,由此袁熙並不想讓妻子這般受苦,於是乎再三囑咐過後,便道別而去。所幸的是這段時日姬青身邊不僅有馬婆婆、綠蕊來照顧,兼著還有管家安婆婆和鴛鴦在服侍著,他們也都是曾經姬青的下屬,偶爾太守的三位準夫人柳盈盈也會率著盧錦和小環前來探望,日子過的自然也算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