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環之前的笑意也不見了,眼裏似乎漸漸噙了淚水,目光呆滯的看著桌上的燭火。她分明還記得自己被趕出房門的那一刻,佯裝失控的小姐袁馨背倚著房門輕輕的道了一句:“妹妹,祝你們幸福!”小環身旁那個豐腴的女人有些心疼,於是一手將小環摟住,一手輕輕的拍打著小環的後背。
現場有幾分緘默,空氣中也稍稍有了一絲凝重,不過下一刻便被中年男子打斷了。隻見他重重的拍在了禿頂漢子的臂膀,打趣道:“三斤老弟,你一向也不是這麼個多愁善感之人,你咋也眼泛淚光,莫不是成了女兒身?”
他這麼一說完,在場眾人無一不樂起來,就連在豐腴女人懷中隱隱哭泣的小環都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倒是豐腴女人另一邊的少女徐徐接口笑道:“六叔你啊,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我就站在三斤哥這邊,男人怎麼了,男人就不能因傷感落淚麼?”她頓了頓,繼而又道:“對了,六叔你不是還有重要的事要跟三斤哥說一下的麼,現在就剛剛好!”
中年男子瞪了少女一眼,這才望向眾人笑道:“天有不下之宴席,如今任務也算達成,我與紅蕊便準備去往徐州,不過和你們聲東擊西不同,我們需要直接過漳河然後往南在辦一些事情再往東行,所以明日我們直接取道南門,便不能再陪著諸位了。”
禿頂漢子點了點頭,一隻手也向中年男子拍了過去,力道似乎一絲不差正是剛剛中年漢子拍到他身上的力道。中年男子自然也有所察覺,因而哈哈一笑,拱手朝著禿頂漢子又道:“三斤老弟,你這禮尚往來,這分寸倒是拿捏的緊!對了,三斤老弟,回去之後你再代我替你家公子說一聲謝,他能夠不計前嫌欣賞並認可我了空的能耐,我便已經很是感激了。雖說我也算是想通了,因而反脫了公孫將軍,但畢竟公孫家和袁家,兩者之間分屬不同陣營,更是處於敵對的關係,所以說於情於理此時我了空都不能為公子效力。雖然說涿郡郡丞的誘惑的確值得一試,但我也隻能說一聲抱歉了!”
這時候,名叫紅蕊的少女也徐徐朝著禿頂漢子拱手道:“三斤哥,也請你代我謝謝袁公子,他能著手把紫荊的身世上改成了良籍並重新把她安置在了一處幽靜之地,我作為密友來說,真的是感激萬分!雖然說她已經死了,但是這份情誼,我紅蕊此生難忘!”
說罷,紅蕊竟是麵朝北方徐徐一拜,禿頂漢子在她第二拜的時候,便把她扶了起來,口中笑道:“其實對公子完全不必如此,他這人隨性慣了,到不太在意什麼禮節。哦,對了,俺記得公子在臨出門前對俺說,無論今後咱們什麼場合再次相見,俺們都還是朋友,而且他那裏的大門永遠為兩位敞開著!”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道了句:“痛快,三斤老弟,咱們便後會有期,有緣再見吧!”說罷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後便當先出門而去。
紅蕊也同他一樣,喝了一杯,對眾人行了禮,又朝著豐腴的女人道了聲:“芸姐姐珍重!”便跟隨著中年男人出門而去。
這一次應該是了空與紅蕊齊齊想通了,了空雖然背棄了公孫瓚,但卻並沒有加入敵對陣營袁家的勢力,可見他還算是一個錚錚鐵骨的好男兒,於是便要在河北之外另覓明主;而紅蕊則因為已是感念袁天下對她已亡的姐妹的照顧,另一個則是對白馬堂二當家胡光的厭惡因而也選擇背棄白馬堂。外人也許不知道,但作為胡光此獠的養女來說,她們每一個人的身份卻都是奴隸,因而所謂的父女親情的生活,無非就是為了滿足那個老淫棍一己私欲罷了,不但是對外的幌子,更是對人性的泯滅!於是有了想法的紅蕊便決定跟隨了空一道去投徐州的劉備,期望能有新的生活,新的開始!
眼見著兩人先後離去,屋中剩下之人便覺得有些空落落的,尤其是豐腴的女人,此刻眼中似乎眼泛淚花。與他們一同生活了大半個月,幾乎已經和紅蕊成了姐妹,可結果到頭來,卻還是要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
小環也察覺了離別的傷感,這時候反而與之前倒過來,反手又抱住豐腴的女人,就像是之前在小姐袁馨身邊一般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