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便是男人的名字,是男人昨夜和自己溫存的時候告訴自己的。此刻三斤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說是去給什麼公子報個平安。雖說他看起來有些粗枝大葉,給人感覺完全就是個鄉野粗鄙的莊稼漢,甚至都不太會男人慣用的花言巧語,但是接觸了三斤之後才發現這個男人不但看上去能給人安穩之感,而且是打從心底會疼惜著女人。尤其是他凝視自己專注的眼神,那不是原始的獸性,而是那種溫柔款款,含情脈脈。也許世人所說的壯漢柔情,說的便是他了吧!小芸不由的心裏念到,嘴角上浮現出絲絲的甜蜜。
她伸出右手倚著床頭,緩緩地站起身來,身上隻掛著大紅的袍腹以及白色的絲質褻褲,嫋嫋婷婷的走到桌前,倒是平添了少許的嫵媚之感。
女人剛執起碗筷,輕輕的抿了一小口,門扉卻突然想起了緩緩地敲門聲,“砰、砰砰、砰砰砰!”竟是像有某種規律似的。
女人有些奇怪,聽腳步聲並不像是自己男人的聲音,本想答話卻又想起男人臨走前對自己的囑咐:“目前城中肯定風聲甚緊,你一人在屋除俺之外便不要輕易的開門,俺走了!”想到此處,於是女人便默不作聲,連手中的碗筷也輕輕的放下了,盡量不露出一絲聲響。
門外這時傳來隱約的聲音,利落幹脆,竟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咦,難不成不是這間?不是地字二號房麼?”正當門外女人躊躇的時候,對門的房間“吱”的一聲開了門,一道淡青色的影子猶如鬼魅,把門外的女子卷進屋去,門關了,卻像不曾開過似的,除了那一陣石牆甬道內刮起的風。
門外女人雖說已將左手的工字小弩對準了同樣是戴著狗頭麵具青衣的胸口,卻不曾想自己的整個左手已經變得麻木,使不上絲毫的力氣。原來竟是被青衣卷起自己的一瞬間接連點了左臂上的曲池穴以及左肩後的肩井穴兩處大穴。此兩處被點,整條左臂便是已然被製,動彈不得。
這時候,青衣人將女人徐徐放開,再一瞬,女人頓覺肩部和臂彎同時一鬆,穴位已然又被解開。青衣人此時也轉過了頭,摘下了麵具,女人小聲的驚呼道:“六叔!”
“嗯!以你的個性,我若不製住你,你這小弩便毫不留情的射過來,雖說不致命,但總是不好!再說,我讓你和老九一起回去,你卻先離他而去,我便知道你該是還在這涿縣城內!”青衣人一襲淡青色的絲質長袍,腳踩方頭履,正是一早袁天下遇到的那個從乞丐變成商賈的那個神秘人,此時青衣緩緩的淡然道,眉間似乎舒展了好多。
“對不住啊,六叔!我記得之前你說若是城東的聯絡點被端,便來犬幫的‘流連客棧’地字一號房來尋你,由於我之前也沒來過這邊,所以一通好找。”女人也摘了麵具,露出一張婉約精致的俏臉,驚詫的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間房不是地字二號房麼?”
青衣歎了一口氣,示意女人就近坐下,這才說道:“聯絡點被端之後,我從城外繞了個大圈,從南門進來的。其實也就比你早到這裏半個時辰左右,而我來的時候,這間地字一號房已然有人住進去了。”
“難怪我敲門裏麵沒動靜,原來卻是別個!”
“咦,紅蕊,沒動靜麼?你確定?”青衣急問。
“是啊,六叔!你怎麼了,看你魂不守舍的!”紅蕊不由的奇道。
青衣又長長歎了一口氣:“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我進入甬道之後,便感覺有一股氣始終壓製著我,我努力收斂了氣息,屏氣凝神,那股氣卻依然存在。我懷疑乃是有當世頂尖的高手也住在這地字號的房間裏,而且很有可能,就住在這地字一號房!”頓了頓,繼而又道:“可以說,在你來之前一會兒,這股氣才剛剛遠去。所以剛才我一開門便拽你進來了,此人若是我們的敵人,說不定我在他手上撐不過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