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時候的酒不比現在,尤其是製作工藝上大都采用發酵而製,所以一般的酒水,酒精純度都很低。桂花酒當然也是如此,兼有健胃活血、止渴潤肺的功效,不僅喝了不會傷身,反而對身體大有裨益。
太守府中廳內,酒過三巡,廳內四人明顯都喝了不少,四人四桌,此刻已然都被拚在了一處,形成一張長桌。長桌之上橫七豎八的倒著一個個陶製的小酒壇,總共有八、九個之多。
袁熙席間咳嗽也漸少,白皙的臉頰上隱隱帶了一絲血色,此時顯得神采奕奕,不過可能由於身子仍舊有些羸弱,此刻微微有了醉意。兩位女子也是,俏臉上微微泛紅,也都有了一絲微醺,酒量漸微。倒是袁天下,一麵依舊大口吃肉,一麵大口喝著酒,場上三人無一不是佩服萬分。
姬青看到身旁的袁熙又自倒滿了耳杯,準備與袁天下對飲,趕忙攔了下來,左手靈巧的搶過杯子,輕聲的道:“袁郎,今日就先喝到這兒吧,免得壞了身子。”
袁熙正自躊躇間,袁天下已然接口笑道:“嫂嫂說得極對!二哥,時候也不早了,不如讓嫂嫂扶你回房歇息去吧,明日我們兄弟再喝也不遲。我這兒有盈盈陪著,再吃幾杯,我也便回去歇著了。”
袁熙看兩人堅持,便就作罷,還不忘提醒姬青道:“別忘了安排人把三弟和弟妹帶到偏院去休息。”
“放心吧,晌午些你便囑咐過我了呢,我便安排了鴛鴦那丫頭帶著人把偏院收拾幹淨了,稍後那妮子會給他們倆帶路的。”姬青朝著袁天下和柳盈盈二人微微一笑,已然把袁熙扶了起來,開了門,向內院走去。
等兩人走遠了,袁天下笑嘻嘻的一把摟過身旁伊人,口上花花:“娘子,不若咱們也喝一個交杯如何?”
“去去去,誰是你這個色胚的娘子了,姑娘我至今還尚未出閣,不像婉兒姐姐和榮姐姐,早已和袁郎你雙宿雙飛了!”柳盈盈嘴上雖然這般說著,但手上動作不停,已然把自己的杯子也斟滿了。
袁天下也不說破,這妮子明顯是吃了老鼻子醋了,不過眼下,還真沒辦法安慰。此時右手剛好也舉起杯子,兩隻手便交織在一處,共同喝了一杯交杯酒。
杯酒剛過,便有一個身穿青綠相間長裙的少女推門進來,眉清目秀,身條輕盈的躬身道:“袁公子,柳姑娘,煩請跟著鴛鴦一起去往偏院吧!”
“鴛鴦姑娘,那就多謝你了!”袁天下點頭說罷,便拉著柳盈盈一並起了身,右手提著一個陶製的細腰長嘴酒壺,便跟著少女一路出了中廳。
說是偏院,其實卻是太守的一處別院,曆任太守便是如此。袁熙半年前剛至,本打算把閑置的別院充公的,但是後來一查,原來這本就是官家的產業,充不充公性質都也是一樣的,於是也就作罷。好在晌午間的時候,姬青在一旁提了醒,袁熙一想到自己的兄弟,自是不能隨意屈就,這才應允了下來。
月光如水,傾瀉而下,使得萬物都似披了層銀裝。
二人隨著名叫鴛鴦的侍女一路出了側門,早有一駕馬車停在門口不遠處,車駕前乃是一個五十上下頭戴鬥笠的須發老者。此刻老人拱手道:“小老兒名叫孫乾,在此恭候袁公子、柳姑娘!”
袁天下走到近前忙躬身道:“小子袁天下攜內子盈盈見過老先生!”
鴛鴦在一邊忽地嘻嘻而笑道:“老孫,打賭打輸了,可別忘了約定!”
袁天下和柳盈盈有些不明所以,這時候,孫乾哈哈一笑,一把掠過半尺長的山羊胡須,這才道:“袁公子正如傳聞所言,謙遜溫良,乃是謙謙君子,小老兒倒是眼拙了!”說罷,便朝著袁天下作了個揖,又麵向鴛鴦淡然笑道:“丫頭,小老兒我願賭服輸,這就按約定給你這個小妮子說一樁親!”
鴛鴦小聲驚叫道:“哎呀,不是我,是給白姐姐,還有不是說好保密的麼!”
袁天下和柳盈盈聽聞相視一笑,原來這個小丫頭是在和老人打賭,賭約的內容竟然是老人幫著給另一個姑娘說親!
此時袁天下和柳盈盈已經先後上了馬車,鴛鴦便也跟著鑽了進來,上來的時候還不停埋怨道:“臭老頭,你,你怎的說話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