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咱們行了這是第幾天了?”坐在馬車裏的一個青衣少年,無力的向著駕車的禿頂中年漢子道。
隻聽那漢子大聲回道:“公子,今日剛好是第十天。咋們這行進速度還算是快的,諾,你們看,前麵就是上曲陽縣城了!”
馬車內坐著兩個人,一個就是剛才說話的青衣少年郎,另一個是個係發戴鬥笠的少女,一襲青灰衣衫。此時,少女慢慢掀開簾布,車內兩人一起向前看去。果不其然,正如禿頂漢子所說,前麵百米處一座老舊的城門映入眼簾,城門上赫然寫著“上曲陽”三字。
“終於可以不用風餐露宿了!三斤,進城以後先找客棧,咱們好好歇上一歇。”少年伸了個懶腰怡然的說道。
“切,這麼點苦就不停的抱怨,咋還不如我一個女人!”少女嘲笑道。
“什麼!盈盈,你這可過分了啊!我怎麼就不如你了?”少年似乎也是被激到了,於是昂首淩然正氣的問道。
少女先是嘻嘻一笑,然後不假思索的回道:“要不咱倆兒打一架?”
“呃!”少年明顯錯愕了一瞬,像是癟了氣的皮球,悵然的道:“不了,不了,柳俠女!我這小身板可禁不住您這個大俠客的摧殘。”說到此處,少年頓了頓,計上心頭又道:“你莫要忘了,你夫君的傷還沒完全好利索呢!”
“誰是你夫君!呸呸呸!你是誰的夫君!”少女啐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少年哈哈一笑,便要去捉少女的小手。
少女似乎動作更加靈敏,少年捉了幾次,都沒成功,便悻悻的放棄了。一邊垂著頭,一邊歎著氣:“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你,你再胡言亂語,看我不把你踢到河裏喂魚,呃,不對,是喂王八!”少女說完,自己便忍不住大笑起來。
少年知道,對與自己而言“王八”二字的這個綽號看來在柳盈盈眼裏這輩子都無法洗脫了,隻得無奈的聳聳肩,插科打諢的回道:“咱們這兒進城的一路上,可有水麼?山倒是不少,不過都不甚高。”
“沒水就不能踢你了?你再廢話,一腳把你踢出車子!”少女也沒閑著,伸手便給少年吃了個板栗。
少年大叫“哎喲”佯裝很疼的樣子,立馬就渾身一軟,就勢朝少女身上靠去。少女想推開,卻不料少年就像一條鯰魚,死活賴著就不走了。少女無奈的啐道:“下流胚子!”
“嘿嘿,多謝柳女俠誇獎,在下不勝榮幸!”少年話剛說完,突然車子停下,少年一個趔趄便撲向前去,正撞向駕車的禿頂漢子。
“公子,你沒事吧!”禿頂漢子趕忙回轉身,把少年扶起來。原來是剛才有個女童突然橫穿街道,還好禿頂大漢手快,不然指不定還真出什麼幺蛾子。少年看向已跑遠的女童,暗道一聲晦氣!
伴隨著少女幸災樂禍的嚶嚶的清脆笑聲,少年不由的咧著嘴,重新坐了回去:“沒事,我皮糙肉厚的,摔多少下都不會覺得疼!”
“是麼?那剛才某人還說自己弱不禁風,身子板兒脆呢!”少女奚落道。
“有這事?”少年裝傻充愣,忙向趕車的禿頂大漢說道:“三斤,你之前聽到我說了沒?”
“有啊!公子,你不是說什麼柳女俠,我什麼小身板可經不起女俠你的摧殘!”禿頂大漢一邊說,一邊繼續駕著車。
“撲哧!”少女笑的更加花枝招展了。
少年有些無語的聳了聳肩,這個三斤,真的是人如其身,蠢笨蠢笨的也他娘的太實誠了!
馬車三人便分別是袁天下,柳盈盈和侍從張三斤無疑了!袁天下在一路被柳盈盈嘲笑的目光中,終於車停下了。張三斤道:“公子,客棧到了。”之前袁天下讓進城先找客棧,張三斤還真就照做了,被柳盈盈也是一頓‘臭罵’不敢還嘴。
於是袁天下和柳盈盈先後下了車,抬頭一看,一樓門匾上掛著“水酉客莊”。袁天下明顯的錯愕了一瞬,水酉,這不正是“酒”字麼?“酒客莊”這個地方,難道......想到此處,也正迎來一陣酒香。袁天下心裏暗罵一聲,“我靠,張三斤這個犇(bēn)貨想喝酒想瘋了吧!這哪裏是個客棧,分明是個酒莊!”柳盈盈似乎也是發現了,掩著嘴不停地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