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袁天下便看到了盲眼的老先生,庚鶩哪還有盲眼的半分症狀,此時的他正目不斜視望著自己。
“老先生,你......”袁天下吃驚的道。
“還望公子體諒,老朽的眼疾的確是裝的。”庚鶩笑著對袁天下又道:“公子快來,早已備上上好佳肴來款待公子!”
袁天下也沒客氣,在窗前席地而跪坐了:“說吧,老人家與我義父田豐是什麼關係?”
庚鶩笑了笑,分別給袁天下和自己的漆耳杯斟滿了酒,道:“公子不如先喝一喝上周剛從西域運回的葡萄酒。”
袁天下喝了一杯,入喉甚是清涼爽口。“冰鎮過的?”袁天下訝然道。
庚鶩微笑的點了點頭,一飲而盡後笑道:“公子想必見識過冰窖,所以老朽就不在此獻醜了。”
說的沒錯,袁天下的確知道袁府後宅的確有一個冰窖。冰窖建於地上,類似於深井,井裏存放冬天儲存的天然冰塊,這樣到第二年夏天再自井裏取出使用即可。
“那麼酒也喝了,還望老先生解惑剛才小子的疑問吧!”袁天下禮貌的問道。
“公子觀察細致,自是認出了我袖口內側的標記。不錯,我和田別駕自然是認識,而且還交情匪淺。”
“什麼交情?”
庚鶩忽然神秘的望著袁天下,笑了笑道:“那要看公子想聽真話還是假話了。”
袁天下心裏一驚,還分真話假話麼,莫不是真有什麼秘密?沉默了片刻,便道:“自然是真話,老先生會不會不方便告知?”
“那有什麼不方便的,元皓特意囑咐我。若能悄然尋到你,你若想知道,就讓我告訴你也無妨。”更鶩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者袁天下的表情並沒什麼異樣,於是繼續說道:“元皓與我認識已逾二十載了,我雖比他年長許多,但彼此誌趣還算相投,他也算稱呼我一聲老兄。我和他不但是好友,同時我還是元皓在冀州布的一枚暗棋。”
“暗棋?”袁天下心下一愣,難道被自己猜中了,義父當真還是有秘密的。於是驚訝的道:“庚老,這......”
“無妨,元皓即然讓我這麼做,便自有他的道理。我庚鶩無條件也相信他。”
袁天下看向庚鶩的時候,發現他的神色屹然,似乎年輕了數十歲,也意氣風發了許多。看來他和義父真的是莫逆之交。袁天下明白,庚鶩說相信田豐,也就意味著相信他袁天下自己。
不待袁天下說話,庚鶩繼續道:“你是不是好奇暗棋的由來?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明白了。五年前冀州還不在袁紹的統治下,有個叫耿武的人是冀州的長史,也是當時冀州牧韓馥的心腹。韓馥在荀諶和高幹的勸說下,準備將冀州讓與袁紹。這個叫耿武的便和當時的冀州別駕李曆一同勸諫韓馥,但此時韓馥已被袁紹嚇破了膽。於是耿武便夥同韓馥舊部準備刺殺前來冀州的袁紹,但不慎被抓。於是袁紹便令你義父田豐丈殺一幹人等,但是田豐與耿武幾十年的交情,怎能說殺便殺呢?於是,田豐用了調包計把這個叫耿武的放了,也順利瞞過了袁紹,並資助銀錢等一路送他出了城。”說完便一口幹了袁天下倒的滿杯酒,歎道:“想想當年跟隨韓馥的一幹老部下,要麼投了袁紹,要麼便已身死。嘿嘿,除了這個耿武。”
袁天下稍顯遲疑的問道:“老先生莫不是真名不是庚鶩,而是叫耿武?”
庚鶩讚許的點頭道:“公子果然慧眼如炬,我便是當年那個本該死了的人。於是,我便在這裏落了跟,並隱姓埋名在此。那一年正好是庚午年,我便用了庚姓。而鶩字,鴨之意,有意思的是雄鴨不會鳴叫,於是這個字變成了我的名。我的新名字便是庚鶩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耿武,庚鶩,果然隱藏的深,而且您這地方還真是......小子真是佩服的緊呐!”袁天下咂咂嘴不由的歎道。
“謝公子謬讚了,哈哈!我之前告訴你我在清風客棧,也的確沒騙你。你不覺得我這地方不但是可以吃酒,也是可以住宿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