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月光在如絮的雲層遮擋下若隱若現。
群山便時不時的隱藏起它們的棱角。
山穀間,一條偶爾飄過幾件塑料製品的河流靜靜地流淌著。
顯然,這是一處遠離城市喧囂的靜謐之地,通俗的說,就是偏遠山區。
不過,即便再為偏遠,也偶爾會闖入一些不速之客。
就在雲層遮住月色的一刹那,一條細長的黑影從山邊扭過。
如鏡的河麵也隻來得及驚鴻一瞥似的映照出其詭秘的身軀和快速翻動的小腳,便瞬間漣漪四起。
緊接著,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震破夜空。
那條黑影突然轉身,朝追擊而來的直升機噴出一陣煙霧。
直升機躲閃不及,瞬間被那團煙霧吞沒。
那條黑影便趁機變幻人形,正要逃竄,卻忽然被那團煙霧中射出的一束追光照亮,無所遁形。
“夠了!追了老子三天三夜,你就不能放老子一條生路?!”在追光的照耀下,一個瘦小而邪魅的男子怒睜著雙眸,用一種嘶啞的嗓音朝追光射來的方向咆哮。
“我說蜈蚣精,你能不能搞搞清楚,追你的是咱們洞房,哦不對,是東方山火署長,我隻是個攝像。”那團“追光”穩穩地降落在陸地上,原來竟是一名肩扛攝影機的魁梧漢子,那道追光正是來源於他所扛的攝影機。隻見他快速轉動變焦環,迅速推進焦距,同時似笑非笑地喊道:“對對對,就這個姿勢,別動別動,我給你拍個特寫!”
蜈蚣精覺得受到了愚弄,隻聽他怒吼一聲:“老子讓你拍!”話音未落,便射出數道毒氣直衝那漢子而去。
攝像師猛地一驚,立即側身閃避,隻見那幾道毒氣驚險地從他的衣角邊擦過,瞬間將他身後的山石溶解成一灘石水。攝像師剛籲出一口氣,一轉頭,卻正看見逼近他眼前的蜈蚣精,隻聽那蜈蚣精獰笑一聲,一掌幻化千掌如驟雨般鋪天蓋地向他攻擊。攝像師來不及多想,迅速將攝影機朝上一拋,緊接著雙手並攏在胸前,同時大喝一聲,周身立即形成一圈防禦結界,把蜈蚣精眼花繚亂的攻擊悉數消於無形。蜈蚣精卻突然朝空中的攝影機又噴出幾道毒氣,攝像師驚呼一聲,連忙縱身一躍,從幾道毒氣中搶出攝影機,定睛一看,卻發現鏡頭已被毒氣侵蝕出裂縫。
攝像師不禁朝蜈蚣精吼道:“你這廝不地道啊!兩方交戰,哪有趁人不備襲擊攝像師的啊?!就算你人品,哦不對,妖品墮落,那你也不能攻擊攝影機啊!你知不知道鏡頭很貴的!”
“誰叫你離他那麼近,他不搶先攻擊你還能攻擊誰?”不等蜈蚣精答話,從黑夜中悠然飄出一個低沉而磁性的聲音。
攝像師撅起嘴,朝聲音飄來的方向說道:“看你說的,東方署長,咱還不是想把這次實戰VCR拍得更好些,讓那些預備獵妖師們好好瞻仰瞻仰您的英姿,這下好了,鏡頭都碎了,還怎麼拍?”
蜈蚣精聽見兩人鬥嘴,正欲趁機逃離,卻看到緩步走來的東方山火,竟刹時愣在原地。
此時,月色正好,皎潔如紗,東方山火修長的身形竟被照得瑩瑩放光。
“蜈蚣精,別急著走嘛,咱們聊會兒。”東方山火微微一笑,又對一旁的攝像師說道:“我說孟千軍啊,你怎麼說也是個金牌獵妖師,怎麼一和蜈蚣精交上手便嚇得連攝影機都不管了,哪有一點專業攝像師應有的職業素養和行業操守?”
孟千軍一臉不滿,嘟囔道:“您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不知道那蜈蚣精有毒啊,有毒有毒啊!再說了,署長大人,您剛不也說了咱可是風華絕代,萬眾矚目的金牌獵妖師,這攝像的行當充其量就是個臨時客串,哪有那麼多職業素養,和什麼行業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