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子彈打中的,一槍斃命。
眼睛裏全是不甘心和驚恐,甚至都沒辦法合上。
酒保冷靜地目睹了一切,並且打電話叫人處理了屍體。
現場幹幹淨淨,連一點血跡都沒有。
沒有人知道男子死之前經曆了什麼,他看到了什麼。
生命的夭折就這樣猝不及防,甚至卑微到連條狗不如。
外界的人得知男子的死訊,竟然沒有一絲的惋惜。
大家都是在猜測,男子死後財產是留給他唯一的女兒嗎。
連他的葬禮,出席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而當向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通過他的女兒。
當時程橙正在給他剝橘子,一邊說學校發生的趣事。
他突然接到那個女孩的電話,女孩哭著說一定會查明真相。
向溯好言勸慰了幾句,大抵不過是蒼白的節哀順變。
程橙聽到了電話那個是女孩的聲音。
她等到向溯掛了電話之後,假裝不在意地問起向溯,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向溯正在想事情,他覺得整件事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陳哥真的是生病死了的嗎?可是屍體都沒有看到。
他因為一直在想事情,就沒有應程橙。
程橙心想,剛剛那個女孩不會是小哥哥的什麼情人。
她一麵試圖說服自己,一麵卻不停的想要亂想。
等向溯回過神來,程橙已經把橘子皮撕的麵目全非了。
程橙有個毛病,就是隻要她一心煩意亂就喜歡撕東西。
向溯沒有意識到是因為剛剛那通電話,以為程橙是在擔心學生會競選的事情。
他拉過程橙的手,“小橙,沒事的。”
程橙覺得自己要被醋意淹沒了,她知道她應該相信向溯。
可是她的心總是不受控製的亂想,還想到了以前她在遊樂場看到有人抱向溯的場景。
她有些煩躁地甩開了向溯的手。
“小哥哥,我出去透透氣。”
往常總是敏銳地能感受到程橙心理活動的向溯。
今天卻反常地好像假裝不知道。
程橙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
她覺得向溯似乎並沒有那麼在乎她。
難道是她哪裏做的不夠好嗎?
鬱悶的程橙一個人走到醫院的鏡子麵前,她看著滿臉膠原蛋白的自己。
她覺得自己很完美啊,也很可愛啊。
隻是小哥哥怎麼了?
而被程橙晾下的向溯沒有任何想要起身追程橙的意思。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不開心了,他有一萬個想要哄她的想法。
但是也有一個不能去哄她念頭,而這一個,足夠讓他停下所有的行動。
他掏出手機,按了快捷鍵,電話撥了出去。
那頭響了很久才有人接通。
對方似乎正在某個葬禮現場,哀樂清楚的通過話筒傳過來。
“你在哪裏?”
向溯沒有任何打招呼式的開頭,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對方。
可見兩人關係並不一般。
對方似乎走到了安靜一點的地方。
“陳哥這。”
話筒那頭的聲音很好聽,是帶著煙嗓的感覺,有著滄桑卻並不沙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