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裏傳來樹葉騷亂的聲音。
再安分的地方,也總有一天會被擾亂。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
這是我這兩天學到的。
“看起來,誘餌已經出動了。”
李絕趴在一個大樹上,看著遠處的動靜。
“再等一等。”
長恭靠在樹下,旁邊的白馬漫不經心的啃噬著亂草。
“等什麼?”
“等獵物上鉤。”
“獵物上鉤了以後,你要怎麼做?”
我忽然發問。
我當然知道他所指的獵物就是那些土匪,但我不認為僅憑我們三個就能製服那些野蠻人。
所以,我覺得,他還有其他的打算。
“不是我要做什麼,而是它。”
長恭眼神瞟了一眼旁邊埋頭啃草的白馬。
“它麼?”
我走到白馬旁邊,圍著它看了幾圈。
白馬卻絲毫不受我的影響,連頭都沒抬一下。
這簡直就像是蔑視。
“雖然我不覺得你會帶一個沒用的東西在身邊,但你要它做什麼?”
“既然你知道我不會帶一個無用的東西,你覺得我會做無用的事麼?”
我恍然。
“你是說?”
“沒錯,之前別搶走的錢袋。那個錢袋的布料上塗抹了特別的香料。”
“如果是塗了香料,他們也會差覺得吧。”
“我都說是特別了。平常人自然嗅不出,隻有動物才會察覺。”
“原來如此。”
“哇,你的獵物還真是迅速的嚇人。”
李絕戲謔的聲音從上麵飄下來。
長恭動了動身子,走近白馬,拍了拍馬頸。
“兄弟,輪到你了。”
白馬嘶叫了兩聲,就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一樣,開始往一個方向走過去。
我們陸續跟在馬的身後。
樹林的深處傳來一些聲音。
像是有人在打鬥。
可我們卻忽略了這樣的聲音,讓這種聲音盡情的在樹林之間穿梭。
尖銳的聲音,逐漸被我們拋到了身後。
那個男人應該會沒事吧……
又把無關的人扯進事件裏,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如果他死了。
那麼殺死他的人,不僅僅是土匪。
也有我。
“那個男人,現在估計在咒罵你呢吧。”
長恭似乎無時無刻都能冷靜的看透別人的心思。
“那我可真是太無辜了。”
“無辜麼?在我的眼裏無論誰都不會是無辜的。”
“你說的好奇怪。”
“很難懂,是麼?”
“恩,連同整個人都很難懂。”
“那就對了。”
“什麼就對了。”
長恭轉過頭,雙眸垂下來,凝視著我。
“別放棄思考,否則就跟死人沒什麼兩樣。”
莫名其妙的話,忽然讓我沉默了。
不僅是沉默,而是深思。
別放棄思考……
誰說不是呢。
腦袋可不是擺設啊。
活著,也不是沒有意義。
總是做無意義的事,也跟死人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