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離開京城。
當越美人回到攬梧居的時候，齊天朔已經和書院的其他教學的先生談完了，因為擔心她一個人在上麵無聊，齊天朔長話短說，解答了他們提問的一些問題，結束了說話走上二樓的時候，正巧碰上從外麵竄進來的越美人。
回來慢了一步，越美人竄進屋裏，保持微笑地看著他，假裝自己很乖巧，如果她有留意不難發現自己現在的樣子，就跟那隻貓犯了錯之後的表情是一樣的。
“襪子髒了。”齊天朔低頭看著她襪子上麵的痕跡，越美人順著他目光往下一看，那是一滴暈開的血跡，像梅花落在這白色襪子上非常的紮眼。
真是太不小心了，越美人默默的想著。
“你去找一刀了。”
“……”這都能猜到太厲害了吧，越美人心虛的縮了縮腳丫子，腦子飛快的轉著想找一個理由，最後還是放棄了。
“想知道我怎麼猜到的？”齊天朔上前一步單膝跪著把上一刻給她穿上的襪子給脫了下來，露出一雙嬌羞的腳丫正和她主人的心思一樣，心虛的揪著微微卷曲。
“嗯，你太聰明了，智慧過人。”
“是你太好猜，得罪你的人，你都要去揍一頓，也不管是誰。”孩童一般的性子。
“是啊，腦子不好使不怕，武功高強，不老實的揍一頓就好了。”越美人得意的摟住他，沒說自己的豐功偉績，不止一刀，金吾衛的整隊人馬被她掃了一條街，明天開始就要放假了。
“我不管，總之你不能因為這個說我。”
“嗯，不說。”
齊天朔寵溺一笑，順著她的話，越美人滿意的不行，整個人乖巧的等他去整理明天要帶的行李，反正她的行李寧采蘭都會給她收拾好的，對於這些家務類的事情在她腦海裏是完全沒有概念，在她的觀念裏出門帶錢就行，沒錢的話也不要緊，帶刀就好。
畢竟還可以打劫嘛！
屋內安靜了下來，隻有齊天朔整理東西傳來的沙沙聲，偶爾他抬頭的時候，越美人在隨意地翻著畫冊，再過一段時間回頭看已經靠著軟榻打瞌睡了，再過一刻回頭越美人已經縮在軟榻上安靜的睡著了。
昏黃的燈光下印著她的臉頰，上麵絨絨的寒毛顯出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幼嫩的青澀。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多年後的今天，她終於近在他眼前了。
齊天朔心裏說不出的柔軟，彎腰將她抱進房間放在床上，整個過程越美人隻動了動眼皮完全沒有驚醒過來，對他有種潛意識裏的信任。
豎日清晨，越美人難得起了個大早，因為早起的百福和齊天朔已經準備好一切東西，就連沈淘和寧采蘭夫婦也都將她的行李打包好送了過來，弄好一切之後才叫她起來。
吃完早餐就要上路了，不能跟著去的寧采蘭愁雲慘淡與可以同去的沈淘的興高采烈形成鮮明的對比，幾次她想開口說一些離別的傷感話，都被齊天朔不找痕跡的帶到別的地方去了，直到走都沒有說出來。
對於這一切，越美人毫無感覺，甚至一直到坐上馬車她都沒感覺到。
“好了，你們快回去吧，有事鴿子聯絡，我一定會算好時間趕回來的，回來看我的幹兒子出生。”瀟灑的擺擺手轉身跳上馬車，旁邊的寧采蘭當場就撲入宋野懷裏嚶嚶的哭了。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就這樣說走就走。
“莫哭，莫哭，等胎兒穩定了，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去。”
宋野輕聲細語的安慰著，一邊示意他們快走。
“架。”馬車緩緩前行，一行四人離開了開封城。
開封城關卡依然嚴禁，但齊天朔手裏有官府的通關文牒，那個文牒足夠他遊曆四方無礙了。
“外麵好多人。”沈淘撅起屁股把腦袋從馬車裏伸出來，現在的開封城受禁城的影響，外麵停留了大量的商隊和百姓守在這裏等解禁，短短幾天滯留的人已經選地安營紮駐了。
來往的商旅眼看進城無望，在這裏就開始倒賣商品了，連綿數裏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外城集市，人來人往的穿什麼服飾的都有三教九流真正的雜亂無章了。
“好臭。”經過一個販賣牲口的地方，百福捂著鼻子坐了回去。
齊天朔駕著馬車巋然不動，旁邊的越美人靠著後麵，雙腳隨意亂放，興致勃勃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不知情的人看著還以為是文雅穩重的丈夫和美麗開朗的妻子帶著一個弟弟（百福）一個兒子（沈淘）出門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