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一片大陸,再無生物。唯有一座客棧中隱隱傳來談笑聲。
“吱呀——”客棧緊閉的門被推開,推開門的大漢大步走進來,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邊伸手倒茶邊衝著櫃台大喊:“老規矩老規矩。”
櫃台後的粉衣姑娘低下頭寫下一行字,笑問:“肖大哥可是又遇到什麼好事了?”
已有相熟的客人戲謔笑道:“那可不,咱冥王大人要立後了,大賞朝廷呢。咱肖哥現在可是三殿判官啦,哈哈哈,以後哥們兒還要靠肖哥關照呢。”
“哈哈,不過你小子最近也是雙喜臨門啊,陛下為你賜那婚怎麼樣?聽說那鬼族女姬絕色傾城,難為你小子還記得哥兒幾個。”肖慶大笑著回道。
客棧中一片歡聲笑語,這個時分客人並不多,大多客人都彼此相熟。一片笑言中,客棧門前,一個柔弱的女聲突兀的插了進來,刹那間,鴉雀無聲。
少女一身粉色華服,三千青絲用一根木簪盤住。一雙眸若清水般純淨。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後緊握在一起,麵對眾人或鄙夷或害怕的眼神,鼓起勇氣重複剛才的話語,卻磕磕絆絆地,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本宮……本宮找……找老板娘……”
一片靜寂,無人搭話,最終還是櫃台一臉冰霜的少女微微福身:“我家小姐在樓上,還請冥姬殿下隨琴瑟前去。”冥姬諾諾的點點頭,琴瑟拿了身後一柄宮燈轉身離去,冥姬低著頭跟了上去。走進一片黑暗中。
待到兩人離去,客棧中唏噓不已。
冥界冥姬南宮婉,當今冥王親妹,若不是出生之日紅月高漲,冥界險些滅亡,矛頭直指當時還在繈褓中的南宮婉,她當是一生無憂,平安喜樂。可惜……
“都說冥姬是妖孽,我看不然吧,那樣溫婉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是邪孽。”人群中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說話之人是冥界望族公子,年輕的一張臉上充斥著氣憤。
所有人都沉默著,小一點的礙於長輩威嚴不敢與南宮婉接觸,而資格比較老的……
“總之,在冥界,離冥姬遠點。”一個白發老叟告誡道。肖慶點點頭,附和著。冥姬南宮婉,是妖孽的化身這一點是不置可否的……
肖慶痛苦的閉眸,眼前似乎出現一個女子的倩影。若非那場浩劫。她又怎會……
而樓上,琴瑟麵無表情的停住“這裏便是小姐的住處,隻是小姐速來神出鬼沒,能不能找到小姐,就靠冥姬殿下自己了。琴瑟告退。”
南宮婉抿唇,接過琴瑟遞來的宮燈,徑直向前走去,身策掠過一個毛絨絨的東西,南宮婉戰栗的收回手。前方一隻白虎歪著頭看著她,
南宮婉卻是放鬆地笑了“你嚇到我了。”
白虎歪著頭,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女子,後者向前幾步:“那個……你能不能帶我去找老板娘?”長期的被鄙夷和排擠讓南宮婉對不懂歧視的動物多了許多好感,比起人來她更願意跟這些可愛的生靈交談。
老板娘?誰?白虎歪著頭想了好久,才想起這樓主人的樣子。不由打了個寒顫,那個女人太可怕了。麵前這個小白兔一樣柔弱的女子去找那個女人會被活吞吧。白虎想了想,齜起牙來:“退下。”
它是上古四大神獸之一,在那個女人麵前都毫無反抗之力。還是不要讓她見到那個女人了。
“白虎,回來。”黑暗中,清靈的女聲響起。燈光亮起,照亮了整個樓層。南宮婉才看清白虎身後的女子。有些驚豔。女子一身紫袍,青絲高高地盤起,眼角一點淚痣若朱砂,似夢似幻。麵前一把焦尾琴散發著清香
白虎不情願的搖搖尾巴,低下頭漏出了尖尖的利牙,麵露凶光,隻要咬斷麵前這個人的喉嚨,它就自由了……
猛的,白虎撲了上去,動作快到南宮婉根本沒看清楚。焦尾琴上沾染了些許鮮血,琴後女子一隻手扼著白虎的咽喉,纖纖玉手被抓傷,鮮血滴落在焦尾琴上。
白虎在掙紮,良久,放棄了掙紮。有一點點晶瑩落到女子手背上。它不是她的寵物,它不過是她三天前從一個混蛋手裏搶來的罷了。可再給它幾天,隻要再給它幾天,它就能咬斷那個混蛋的咽喉,它的母親……就不會被那個惱羞成怒的家夥殺害了……明明,再給它幾天就可以了……可為什麼,她要把它搶走,為什麼!
“吼”半空中,出現巨大的白虎的虛影,白虎之怒,可毀天滅地。就算死,它也要這個女人陪葬。
天地間似乎傳來一聲悠悠的歎息,白虎之怒消失在天地間,絕對限製。天地間,她是最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