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您這是要去哪兒啊?”代王下馬施禮。
“我,我……哦,我準備去京城。”旺鄉王不想說實話,代王也沒有追問,便道:“王叔,我母親正巧在不遠處,您二老不妨見個麵吧。”一聽說薄太後在不遠處,旺鄉王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連連說:“快快快,快帶我去見嫂子。”
過了一個山崗,在一片空闊處,代國的大軍在此宿營。薄太後在竇漪房的攙扶下,早早來到了大帳門口等候了。旺鄉王老遠就看到她了,幾乎是從馬上滾落下來,奔跑著喊著:“嫂子,嫂子,我們終於見麵了……”當兩個人拉著握著雙手的一刹那,都忍不住老淚縱橫,“汶弟,這些年你過得可好啊?”
“好好,死不了,不看著呂灃老賊死了,我不會也不敢死的。”
“你呀,還是那個脾氣。”
“一輩子就是這樣了,改不了。”
薄太後和旺鄉王說著聊著就進了大帳。旺鄉王問:“嫂子,您怎麼不在代國卻在軍營裏啊。”
“聽說恒兒要去打仗,不放心就過來看看。你呢?”
“我……我……”旺鄉王不想讓薄太後知道自己被齊國騙了,便編了一個謊話道:“我準備去京城裏看看,我要去助章兒一臂之力。”
“你呀,越老成老狐狸了。”薄太後白了旺鄉王一眼說:“跟嫂子我也不說實話了。”謊言被揭穿,旺鄉王又羞又愧又氣,他“騰”地站了起來,破口大罵駟思、駟鈞:“這兩個混賬東西,合起來欺騙我,我一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沒想到老了卻上了他們的大當,真是丟死人了,讓嫂子見笑了。”
“也是你立功心切所致。”
“我一心為大漢王朝出力,也是來完成高祖的遺願啊。”
“你的心情我明白,可是,你也不想想,他駟鈞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我不是相信襄兒了嘛,是他派的使臣。”
“襄兒一向沒有主見,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都怪我一時麻痹大意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我……”旺鄉王一時還真沒有想出好的辦法。代王突然跪在他的麵前,拱手道:“王叔,對統兵打仗,侄兒不如您,您就代侄兒統領代國軍隊吧。隻要打敗了呂姓叛賊,侄兒堅決支持王叔。”
“這--”旺鄉王感到很突然也很感動,他急忙把代王扶了起來,說:“恒兒,高祖果然沒有看錯你,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謝謝……”說著又掉淚了。
薄太後在一邊說:“看看,讓晚輩一句話就感動地稀裏嘩啦,還怎麼帶兵打仗?你要是覺著還行,老骨頭還硬朗就試試,讓恒兒做你的幫手,也正好讓他學學排兵布陣。”
“唉,真的老了。”旺鄉王連連搖頭說:“還是讓恒兒統帥吧,我在一邊幫扶幫扶也就可以了。”
“有旺鄉王支持幫助,代國大軍一定所向披靡。”竇漪房在一邊說。
大家正說著,探馬來報,說齊國大軍已到滎陽,與朝廷派來清剿的大軍形成對峙了。
代王忙問:“朝廷統兵大將是誰?”
“是灌嬰。”
“哈哈……”薄太後和旺鄉王相互一視,開心大笑了起來。
“母親、王叔為何發笑啊?”代王不解地問。
旺鄉王依然笑著說:“灌嬰是誰啊?灌嬰是高祖的麾下大將,屢立戰功,被高祖封穎陰侯,他能聽從和幫助呂姓叛賊嗎?哈哈,我料定穎陰侯很快就會與齊王講和,並掉頭攻打呂姓叛賊。可見呂家實在不得人心,連一個心腹大將也派不出來。”
“嗯。正所謂失道寡助。”薄太後點頭同意。
“嫂子,我先去京城看看形勢,親手殺了呂灃老賊。”旺鄉王說。
竇漪房說:“王叔,您現在不能去,京城一定亂的很,很危險的。”
“我不怕,我也想去找陸賈、陳平、周勃他們商量商量,看看下一步怎麼辦,能否對代王有利的地方。”
“那,王叔更不能去了。”代王說:“侄兒不能因為個人的私利而讓王叔去冒險。”
旺鄉王聽了更加感動,執意要去京城。薄太後說:“你現在去了也是徒勞。”
“為什麼呀?”
薄太後沉著分析道:“齊國大軍一到,呂氏家族必亂,我也不是小看了他們呂家,有章兒一人高舉漢王劍就足夠平亂了。你呢,就安心在這裏陪著嫂子說話話,靜觀其變吧。”
“我擔心功勞全被齊國占有了。”
“你這是外家話了,隻要滅掉呂姓叛賊,天下安定,百姓安業,還有什麼功勞可說啊。”薄太後坦然道。
“嫂子果然胸懷坦蕩,為弟不及也。”旺鄉王感慨的說。
旺鄉王不再提去京都的事情了,但他時刻也惦記著京城裏所發生的事情,並讓代王大軍緩慢向京都長安進發,派出探馬時刻打探京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