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氣格外寒冷,北風呼嘯,大地滴水成冰,漫天飛舞的大雪,飄了一天一夜也沒有停住的意思,院落裏、宮牆上、房頂上都已覆蓋了厚厚的白雪。王宮各個房間都加了火盆。駟思見兒子沒有趕媳婦走,更加生氣,把劉章叫到房間指著他的鼻子臭罵了一頓,逼他趕快趕呂月走,否則,上繳漢王劍。劉章不敢違抗母親之命,但又不甘心讓妻子無辜受到冤枉和委屈。他立即拉著大哥和三弟找秋雁對質,他要還妻子一個清白。劉襄和劉興居無奈,隻好跟著劉章去了秋雁住的地方。剛出門,北風一吹,裹夾著雪花打在了人的臉上,寒冷刺骨。兄弟三人不得不裹緊了衣服。關押秋雁的房間位於王宮最後麵的一個角落,四周高牆聳立,連個麻雀也難以飛進去。劉章他們進了小院,推門進去,直覺裏麵冰涼透骨,寒氣逼人。秋雁蜷曲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劉章急忙上前一翻身,早凍成了冰棍了。
劉章大驚,立即對著劉興居大吼道:“你是怎麼看管的?怎麼將小娘活活凍死呢?”
“這種人死了活該。”劉興居不以為然道。
“你--”劉章此時真是無語了。秋雁怎麼說也是自己的長輩,再說她這一死就等於死無對證了,這樣一來,妻子的冤屈豈不無處可訴了嗎?劉章真是窩火,實在氣急了,對著隨行的管家、仆人就是一頓亂踹,罵他們失職。劉襄看到二弟發瘋的樣子,上前將他拉了出來。劉章忽然感覺對不起妻子,他沒有返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母親的房間,給母親跪下了,哀求母親不要趕妻子回娘家。駟思根本不理會兒子的求情,就是兩句話,要麼交出漢王劍,要麼趕妻子回娘家。劉章傷心之極,他沒有想到母親是這樣冷酷無情,他隻好不住地磕頭,氣得駟思叫劉興居硬把他拉走了。劉章出了母親的房間,更感到無臉回家,便跪在雪地上,說:“娘,您不答應,我就凍死在這兒啦。”
雪還是不停地下著,大風因為院牆的影響,在院子裏裹雜著雪花、木屑、砂礫在劉章身邊打著漩渦,無論怎麼痛疼、無論怎麼寒冷,劉章始終咬著牙,一動也不動。任憑劉襄、劉興居他們勸說拉他起來,他也不聽,他一定要等著母親回心轉意,讓妻子留下來。
透過窗戶,駟思看到兒子跪在冰天雪地裏,也是不忍,劉襄、劉興居也過來勸母親不要再逼劉章了,可是駟鈞在一邊冷冷道:“章兒這個孩子可是倔強著呢,他這是在逼你向他屈服,你作為長輩現在可是不能鬆口,否則我們的大業一切就付之東流了。”
駟思雖然沒有點頭同意駟鈞的意見,但也沒有答應劉章的哀求。她心裏也是很難受,為了齊國的大業,她還是咬著牙挺住了,但眼眶裏的淚珠一直在打轉轉。
“夫人,夫人,不好了,侯爺跪在太後的門前呢。”小蓮急匆匆跑進屋裏對正等著丈夫回家的呂月說。
呂月忙問:“為什麼呀?還是因為漢王劍的事情嗎?”
“聽齊王的侍女說,是侯爺哀求太後不要趕夫人回娘家的事兒。”
“有這事?”呂月恍然感覺到了丈夫近來的憂鬱與煩惱了,她似乎什麼都明白了過來。她剛要去與丈夫一起跪著求婆婆,忽然覺著這樣更會惹惱了婆婆,不如自己回娘家吧,隻有這樣婆婆才能放了丈夫,畢竟她們是母子。
呂月對小蓮說:“你馬上叫來一輛馬車,收拾行裝,快。”小蓮不解,忙問:“外麵這麼大的雪,叫馬車幹什麼呀?”
“回娘家。”呂月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