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畢竟有皇帝啊。”酈商擔心道。
“實際上太後不是已經臨朝稱製了嗎。”費同立即應道。
呂灃點著頭對費同說:“哈哈,以後可是靠大人在太後麵前美言了。”
“一定一定,我義不容辭。”費同獻媚道。
此時的太後感到非常疲倦和煩躁,她真的理解了高祖在世時的不易。不當家不知當家難啊。她回到寢宮後,想到浴池裏泡一下。水滿滿的,散發著熱氣。太後剛伸進一隻腳,感覺熱了,侍女忙加涼水,太後用手一試又涼了,不是熱了就是涼了,氣得她大罵呂月道:“你現在真是大小姐了,動動嘴皮子就行了,你就不能親自試試。”
呂月忙伸手試了水溫,其實與以前一樣,她明白這是太後心情不好,故意找茬發泄,她也不敢頂嘴,忙讓宮女又換了一遍新的溫水,撒上花瓣和香料,扶著太後進了浴池,她也不敢離開,看著太後仰在池邊上,慢慢地閉上眼睛。
“你們都出去吧。”太後說話了。呂月這才敢離開。一出門就實在憋不住了,眼淚“嘩”地流了出來。
竇漪房關心地問:“是因為太後剛才罵你的緣故?”
呂月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她向前走了幾步,在回廊的一個排椅上坐了下來,竇漪房也跟著過來,說:“今日太後心情不好,聽說朱虛侯又大鬧了朝堂。”
呂月依然沒有回應,隻是不停地流淚。
竇漪房又說:“唉,最近朱虛侯也不知怎麼了,淨惹事。”
呂月自然想起劉章大鬧呂家的情景,更加傷心和不解:“他這是為何呀?為什麼這麼恨呂家呀,難道我們呂家人都該死?唉。”
竇漪房明白呂月的心理矛盾,接著說:“你恨他嗎?”
呂月一開始沒有回應,過了一會兒才搖了一下頭。
“他處處與你們呂家為敵,你為什麼不恨他?”
“唉,我也說不清楚。隻是恨自己生在呂家。”
“你聽說朱虛侯差點讓呂虎和冰兒合謀殺害了嗎?”
“聽說了。唉。”
“他現在很艱難,你沒有去看看他嗎?他現在可是需要人關心喲。”
呂月歎了一口氣,說:“他現在有人關心照顧,用不著我了。”原來呂月曾偷偷去找過劉章,可是每次都看到他與紫煙在一起,她認為劉章已經忘記她了,與紫煙好了,所以近來她很痛苦和傷心。
竇漪房看出了呂月的矛盾和痛苦表情,故意問:“唉,你還愛朱虛侯嗎?”
呂月有些不好意思了,撓了她一下,“你這個丫頭,走吧,去看看,太後也該差不多了。”
竇漪房笑著說:“小姐,我這樣對你說吧,愛你的人很多,但他隻愛你人一個。”
“走走,去晚了,太後又要責罵了。”呂月聽了顯然心情好受了,笑著推著竇漪房進了浴室。
太後睜開眼睛,浴室裏靜悄悄的,池子裏的熱氣慢慢慢慢升騰,花瓣在水麵上慢慢慢慢地漂遊著,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她將身子往上挪了一下,將脖子露出了水麵,兩眼緊盯著天花板,壓製自己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可是,怎麼也製止不了,要麼是呂灃領著呂氏家族跪地嚎啕,要麼是劉章與眾位王爺哭哭啼啼······唉,他們這是何苦啊,為什麼不能和平相處呢?她歎了一口氣,伸出一隻手翻過來覆過去看了又看:娘家--婆家,婆家--娘家,手背手心都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