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跑了幾步,前麵出現了壕溝,大家都傻眼了。壕溝寬約百米,水深不見底,裏麵布滿了鋒利的木樁和荊棘,有些人腿都軟了,坐在地上不動了。劉章一巡視,跟上來的也隻有七八十人,他心中一時沒有注意了。這時,後麵的殺手和士兵黑壓壓的殺了過來,劉章明白,如果不盡快過去,恐怕所有人都被殺死在這裏。突然人群裏一個人高喊一聲,“統統把竹竿扔進壕溝裏,衝過去……”劉章一聽,這是個好辦法,轉過身抓起一根竹竿扔進壕溝裏,大家也紛紛往裏麵扔,竹竿橫七豎八的散落在水麵上,在還沒有被激流衝散的情況下,劉章一揮手:“快過啊……”可是有幾個人剛跳上了竹竿,還沒有站穩,就滑落水裏了。哪知道水下早已潛伏著手執利器的蛙人,他們見人就殺,頓時壕溝的水被鮮血染紅了,不斷有死屍漂浮在水麵上。正在這時,隻見一個人一躍而起,跳到壕溝上空一個翻空,然後兩腳輕輕踩在竹竿上麵,像燕子銜泥,蜻蜓點水一般,踩踏著漂浮不定的竹竿,飛快過了壕溝。他從對岸找來了幾張門板,扔進水裏,就仿佛架起了一個蓮葉般的浮橋,劉章見狀大喜,高喊:“快過……”說著自己跳上門板,過了壕溝,其他人也學著劉章過了壕溝。這時候,蒯通和鍾離昧根本不給劉章他們喘息的機會了,鍾離昧親自衝殺了過來,“姓劉的,識時務者快些投降,否則你插翅難飛。”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劉章早就聞聽鍾離昧打仗勇猛,也知道他最痛恨的是皇爺爺,這些日子又被通緝的如喪家之犬,所以今天他是拚了命想要自己的命。劉章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一邊赤手空拳與鍾離昧展開了生死拚殺,一邊想著如何擺脫他。這時候,跟上來的也就四五十人了,他們大多赤手空拳與手執武器的士兵展開了搏鬥,許多人紛紛倒在了地上。劉章一看不妙,一瞥遠處有一片密林,便高聲喊:“快跑……”說著就帶著人跑進了密林。他們萬萬也沒有想到,就在這些樹上,早有殺手等著他們。劉章他們剛跑進了樹林,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被樹上的殺手從上直下一劍從頭穿到心窩裏了。劉章一看不好,一躍跳出了樹林,高喊:“快往山穀跑……”然而,山穀裏也同樣埋伏著楚軍,見劉章他們來了,迅疾往山穀裏放箭,放礌石,又有幾個人倒在血泊中。劉章眼看著四麵高高的崖壁而沒法逾越,心裏更加著急,他仰天長歎:“難道天要絕我……”就在這危急時刻,隻見一個人“嗖”地一聲,身手敏捷,像爬山虎一樣緊貼崖壁,從陡峭的山崖間飛快爬上山頂,然後放下藤蔓,劉章一聲高喊:“快上爬啊……”人們都跟著劉章迅速往上爬,一些沒有力氣的人,實在抓不住藤蔓了,從半山腰掉進深澗裏摔死了,一聲聲淒慘的叫聲,在山穀裏回蕩著。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頂,劉章略數,也隻有二三十人跟了上來。他很難過,但此地不敢逗留,便從山頂一側繼續往山下跑,他們剛跑上了一個山坡,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大喘著粗氣,趴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了,“哎呀,早知這樣,就不該來當兵了……”話音未落,忽然見鍾離昧帶領著楚軍殺了過來,有的幹脆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到自己人生的那最後一刻……“公子,快往這邊走……”蒙著半個臉的紫煙突然出現了,她與劉章來不及說話,快步走在前麵,在怪石嶙峋、古木參天的山間中左轉右拐,終於看到前麵有一座小村莊。“先到村子裏休息一會兒。”筋疲力盡的劉章說。大家跌跌撞撞跑進村子裏。村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人煙,甚至連一頭家畜一隻家禽也沒有看著。劉章不管這些了,此時他口幹舌燥,想快些找口水喝。可是連走了幾戶人家,連一滴水也沒有找到。劉章他們實在累了,東倒西歪地在院子裏喘著粗氣。其中一個說:“要是楚軍這時候出現,我是半步也跑不動了,任憑他們宰割了。”“是啊,死就死了,實在跑不動了。”紫煙看見他們如此痛苦的樣子,對劉章說:“公子,你們在此稍等,我給弄點水或吃的來。”“好的,謝謝了。”劉章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有氣無力地說。紫煙剛出去不多會兒,就折返回來,大聲說:“公子,快走,我們被敵人包圍了。”劉章一驚,忙爬了起來,隻見村外圍上了數不清的人馬。一些人手持武器已經開始向村裏衝了,高呼著:“殺死劉章,為項王報仇……”“為項王報仇?難道……”正當劉章疑惑的時候,數十人衝到了劉章的麵前了,紫煙忙喊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傷害公子。”“我們是項王的部屬,殺劉章,殺劉邦為項王報仇。”“對,殺了劉章小兒……”劉章聽到這裏完全明白了,原來這些人是項王的舊屬。此時,說什麼也是徒勞。劉章立即喊道:“衝出去,殺啊。”說完就衝進敵群中。紫煙和其他人也跟著殺進敵群中。好在這是山村,殘垣斷壁,屋前房後都是殺敵的戰場,而且敵人也無法仗著人多取勝。劉章他們就在村子裏的街巷裏與敵人邊戰邊撤,直到天快要黑了,也沒有逃出村子,衝出包圍圈。劉章不由得暗暗著急。趁著戰鬥間隙,他跳到一個房頂上,向村外張望。村前村後都是高山、密林,村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隻有村東是一個緩坡,但已經被敵人擋住了去路。他彎下腰從牆根溜到到了村西,發現這裏沒有敵人把守,但深不見底的河穀,讓人不寒而栗。“難道要困死在這裏嗎?”劉章暗暗著急。他不甘就這樣死去,透過暮靄他突然發現幾隻山羊從懸崖走了上來,他心中大喜,山羊這時候走的道路,一定是一條小道,即便崎嶇不平,但山羊能走,人一定能過。他貓腰爬了過去,趴在懸崖盡頭,順著山羊走過的小路往下望去,果然有一條隱約的蜿蜒的小道像掛在陡峭的懸崖上。“天助我也。”劉章心中有底了,他貓腰返回村莊時,見敵人舉著火把包圍了上來,仔細一看,為首的又是鍾離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