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口,立時如平地炸雷般,驚的兩人同時一跳,李冥幾個疾步,便穿過雜草,來到了一處空地,空地之上,李代神色陰沉的望著他,兩人雖說年紀不大,但表情上,已經是較為明顯了,李代冷聲道:“你跟蹤我?”李冥徑自走到他麵前,席地坐下,哈哈笑道:“老弟,別這麼冷,這世間最難得的事情,就是能夠遇到一個知己,今日,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願。”李代一陣無奈,不過還是問道:“你果真沒有跟蹤我?”李冥聞聲有些不快:“我雖然覺得你不對勁,但也不至於如此。”李代這才釋然。
兩人這數年來,可以說是各懷心事,如今機巧之下,解開了心結,有些話說起來,也不是那麼拘謹了,隻見李代道:“當初在地府,我們已經見過了,說起來,我還是承了你的情,若不是你,我現在還在受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冥前世較為沉默,但自從轉世之後,性格之上倒是變了許多。李代話聲才落,李冥鄙視道:“什麼,你現在是李代,我問你,你是地球人吧?英國?”李代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不錯,既然你能夠聽懂我之前的話,應該也是地球人,你是亞洲哪兒的?”李冥沉默半晌,忽然有些玩味地笑道:兩人對視一會兒,就這麼突然地笑了起來,笑聲傳出很久,這夜,他們聊了很久,隻不過,後山樹木較多,距離也不算近,這才沒有驚醒家人。
第二天一早,家門前麵,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那,李瀛早已穿戴整齊,兩兄弟動作也不慢,很快也隨著管家走了出來,三人話不多說,上了馬車,就直奔城內而去,唯有一道身影,佇立在門口,望著馬車遠去,漸漸地消失在了目光之中,這個人,是李冥二人的母親,李瀛的夫人,林秀。
車馬速度並不算快,走了半日,一道厚實的城門輪廓,已經出現在了馬車的前麵,城門門口,站立著兩列精壯的士兵,士兵手中皆握長戟,戟尖之處,一塊金鐵之物泛著深冷之氣,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是傳出了刺目的冷光,讓人不敢逼視,城門之外,一杆大旗迎風飄蕩,旗上一個大大的熊字,表明了這些兵士的身份城主府府兵!平日此處也有府兵,但卻沒有今日這般多,這一切,隻因為李家即將到來的一場家族盛事!李家,身為城內大族,已然具備足夠的資格,讓城主府出動士兵維持秩序。
車馬漸漸近了,李瀛不動聲色,挑起簾子,盤查的兵士一見馬車上的李家字樣,便已明白來人身份,隻不過,該有的程序還是要走,隻見一名身著銀愷的軍官走上前來,笑道:“喲,十五長老,您老真是姍姍來遲啊,好久沒有見了,您這陣子,可是在忙些什麼?”李瀛望見對方這副嘴臉,將這表麵恭敬,實際上頗為不屑的目光收入眼底,微笑道:“是有一些事情,一直無暇進城,熊隊長,你我改日定要好好暢飲一番。”二人言語片刻,隻見這熊性隊長一揮手,攔截在門口的士兵便自動讓了開來,馬車緩緩地進了城。
一名長相陰翳的士兵望著車馬進城,諂媚的走到這名隊長麵前道:“這李家野種也敢前來內城,真是癡心不死,還以為他兒子能夠魚躍龍門呢,還是隊長心慈,不惜耗費時間跟他們搭訕,要是我呀,說不得還要好生折辱一番,哪能那麼便宜的就放過了。”熊隊長低瞥了這名士兵一眼,笑道:“小王啊,你這話雖不錯,但凡事啊,還要長個心眼,這十五長老倒沒有什麼,他有兩個兒子,說不定就會有一個能夠入得那位大人法眼,你們瞧見沒,他的二公子,長相可是與那位極為接近,也許就有著什麼淵源,這次,我心情好,就不計較這麼多了,李家的事完了,由得你們去整,現在,都一個個給我打起精神,莫要出了什麼亂子。”幾名士兵聞言腰杆一挺,立刻不再多言。
馬車走的並不快,那些人說的話,也都一字不落的掉進了李冥幾人耳中,李冥麵有怒色,看這樣子,似就要衝出去,李瀛死死抓住他的手,神色陰沉之間,阻止了他的行動,李代也是不快,不過,看到父親如此,他知道應該有著什麼苦衷,隻是這一切,就不是他此時能夠詢問的了。
李家並不難找,沒有多長時間,幾人已經在一處頗為壯觀的府邸之前停了下來,李瀛三人站在門前,望著那門前的石獅與高聳的大門,幾人麵色都是有些複雜,從小,李冥二人就知道,他們是這個家族的族人,但是,卻是一直沒有機會來此,倒不是他們不想來,而是這個家族,並不歡迎他們。李瀛走上前去,對著守門的兩位青年仆人抱拳道:“李家李瀛,攜子前來上譜。”其中一名青年見狀輕蔑道:“李瀛是吧,這麼多年不見,還以為你死了呢。嗬嗬,進去吧。”外人如何嘲諷,他可以忍,不過,族內仆人如此,他就不能忍受了,多年的冷眼與無視,讓他心裏堆積了不少怒氣,此刻受激,這種心底裏的傲氣頃刻間就被引發了出來:“堂堂李家的十五長老,也是你這狗奴才可以肆意評說的,若再出言不遜,本長老就要當著李家眾人的麵,好好懲治你。”這話一出,另一人就覺出有些不對,立刻上前賠笑道:“十五長老勿怪,請進。”李瀛這才麵色稍緩,帶著李冥二人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