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下讓一下。”零亂的腳步聲混雜著痛苦的呻吟,一架架擔架被抬進醫院,一個個血肉模糊的人等待急救。
這天,成都下了很大很大的雨,發生了一起連環車禍,傷亡慘重。今天是時去去23歲生日,本來打算外出慶生的時去去和黎來歸被留下幫忙。兩人在忙碌中偶爾的相視一笑,讓本來糟糕的一天變得沒那麼糟糕,畢竟是四五年的搭檔了,從大一到畢業實習,隻需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時去去,黎來歸,五號急救室準備。”
“是。”
時去去看了一眼正要進五號急救室的人,突然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愣了一秒,突然撲向擔架上那個血肉模糊的人,絕望的哭喊道:“季參辰。”
擔架上的人咳了一聲,虛弱的開口,聲線裏是淡淡的喜悅:“去去,原來,那個人,叫季參辰。”
“肖飛?”
“本來想來給你過23歲生日的,看起來,今年是過不成了,明年給你補上好不好?。”
“你別說話了,別說了,我會救你的。”
“好。”肖飛笑著回答。
手術室裏,時去去鎮定地拿著手術刀,每一刀,都是極準確。
“嘀。”突然,一旁的心電圖機發出尖銳的響聲,那條象征著生命的綠線漸漸變成一條直線。
“對不起,對不起。”像是完全失去了力氣,時去去跪在床前,緊緊握著肖飛漸漸冰冷的手,哭喊著。
黎來歸默默站在她身後,緊緊抱著她,一言不發。
良久,久到肖飛家裏來人帶走了肖飛的屍體,久到時去去在黎來歸懷裏沉沉睡去。
“黎來歸。”時去去突然啞著嗓子開口,一直守在床邊的黎來歸立刻打開燈,看向平靜的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的時去去。
“我在。”黎來歸輕聲回應。
“我想喝酒。”
“好。”沒說她現在的身體不宜飲酒,黎來歸應下,去拿了幾罐啤酒,兩人一人一罐。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去去’嗎?”時去去晃著易拉罐,眼神迷離,輕聲問黎來歸。
“不知道。”
“媽媽最喜歡的一首詩就是蘇武的《留別妻》,爸爸就親手抄了一遍《留別妻》送給媽媽。媽媽說,爸爸走了,我是爸爸的延續,所以,我和爸爸一樣,都是媽媽最愛的‘去去’。‘參辰皆以沒,去去從此辭’,我是去去啊,這樣,參辰未沒,而去去亦未辭。”她笑著,笑出了眼淚,笑到黎來歸心疼。
黎來歸輕輕揉了揉時去去的頭發,沒說話。
“你知道嗎?以前,他也喜歡揉我的頭發,不過他粗暴的多了,他還總嫌我打他,哈哈,我怎麼會舍得打他呢。唯一一次把他打疼了,是我踢了他一腳,你知道的,我下腳沒輕沒重的,哈哈,那天他捂著腳踝皺著眉頭好久,可是不管怎麼鬧,他對我多好,他都不喜歡我,拒絕的幹脆,一直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哈哈,我喜歡他對我笑,我喜歡他小細節處的關心,我喜歡他做的一切事,可是有什麼用呢,他不喜歡我,從頭到尾。”她眼淚流得很凶,他在一邊不知所措。
他知道,她說的他都知道,他喜歡她,在她喜歡季參辰之前,他就喜歡她了,他看著她為別人落淚,他看著她為別人展開笑顏。他怎會不知道呢。
“不過沒關係,得不到的,老娘就不要了。”時去去突然笑了,把手中的的易拉罐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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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作品,很短的,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