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禿子一邊說一邊追了出來,李老爹瞪著眼睛一把又將二禿子搡了回去“你該上哪待著就上哪待著去,少在這兒給我添亂”。
二禿子本就喝多了酒,他猝不及防仰身跌了個仰八叉,繼而就殺豬般的嗥叫“李老爹打人了,快來人啊!”。
“我們走,甭理他這個混賬王八羔子”李老爹罵咧咧的扯著林思揚往外走。
林思揚和李老爹走到了外麵,林思揚苦笑著搖頭“想不到這個二禿子這麼的混賬,真是讓老爹費心了”。
“這個混小子你要是不跟他來真的,他就蹬鼻子上臉,鎮不住他”李老爹一邊說,一邊悶著頭往前走。
到了拐彎的地方,林思揚就說道“老爹,我先回我那了,一會兒還有孩子們過來”。
李老爹停下,他囑咐道“小林大侄子,你給孩子們傳授文化自然是件好事,不過,別太累了,就咱這個地方的人,將來能算個帳,會寫個自己的名字也就蠻夠用了”。
林思揚微微一笑,“老爹,你放心,教孩子們這點兒東西我根本不費勁,說白了,就跟玩似的”。
“那就好,你去吧”李老爹朝林思揚擺擺手,然後走了。
看著李老爹走去的背影,林思揚不由得呆了一呆,這個遠去的背影太像爹林老栓的舉動,假如剛才麵前站著的是爹,爹一定又會跟他瞪眼,他會說“你小子咋這麼能吹牛呢?吹牛不上稅咋的?”。
林思揚想著,心頭不由得酸了酸,他正站在這發愣,小石頭忽然跑了過來,遠遠地就喊“林老師叔叔,你遲到了”。
林思揚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真的想家了嗎?待小石頭跑到近前,他怎麼看怎麼像自己的侄兒小凱,他撫mo著小石頭的腦袋,隨之輕輕的歎了口氣。
“老師叔叔,你怎麼了?”小石頭揚著臉問。
林思揚曾告訴孩子們,或是叫他叔叔,或是叫他老師,這個小石頭非要別出心裁的喊林思揚“老師叔叔”。
“沒事,咱們走”林思揚笑了笑,他牽起小石頭的手趕往小木屋。
這裏的孩子比不得婁山石學校的學生,上課之前,林思揚總是要花上最少十分鍾的時間維持秩序,越是到了上課,孩子們的事情越多,這個說‘我要去撒尿’,那個說‘我要去拉屎’,反正總要找點事幹。
也不知李老爹從哪兒弄來的一塊青石板,林思揚又找了一些石灰塊當做粉筆,條件雖然簡陋,林思揚卻是很投入的給孩子們上課,一天下來講的口幹舌燥的。
林思揚以為,這才是他來悶頭溝後,唯一感到充實的事情。
“今天,我給大家講一首小詩,它的名字叫〈鋤禾〉,下麵你們跟著我讀”林思揚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孩子們的舉動。
一個個都是稚氣未脫天真活潑的小臉,他們本應該像山外的孩子們一樣,每天背著書包高高興興的來到學校。可他們沒有這樣的條件,大一點兒的孩子到了十三、四歲依然的在村子裏跑著玩耍,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這裏的人們不愚昧才怪呢。
“鋤禾日當午”。
“鋤禾日當午”孩子們也跟著朗讀。
“汗滴禾下土”。
“……”。
林思揚正在聚精會神的念著小詩,小石頭就歪著腦袋往外麵偷窺,他身周的孩子便也扭頭作觀。
“小石頭,起立”林思揚喊道。
小石頭慢騰騰的站起來,他半低著頭不吭聲。
“咱們正在上課,上課的時候大家必須集中注意力,下次不許這樣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