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正聽出來了劉旭話中的含義,含蓄地提醒因為牽涉到自己的住房,不要讓大家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樣一想他也沒有再堅持自己的意見,同意把張愛愛的問題提交全體委員會討論。
張愛愛屬於事業單位,所以由檢查分局的張瑞英帶人核實。劉旭讓張瑞英先把核查的情況介紹一下。
張瑞英“嘿嘿”一笑說:“張愛愛的房子根本用不著核查,她的住房情況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關鍵是如何認定,我們沒有什麼意見,看分房委員會怎麼認定,我們聽大家的。”
學圓認為魏公正就是想卡張愛愛,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不清楚,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尊重現實,他看大家都沒有說話,就先放了一炮:“我認為我們還是應該尊重現實,既然現在她已經有了房子了,如果再讓她搬出來,她肯定不願意,因為誰都想越住越好的房子,誰也不願意越住越次。借房畢竟不是分房,所以,我同意把她定為婚後無房的困難戶優先解決。”
“尊重什麼現實?現實就是她借了局裏的房子,按照要求應該無條件的退出來。他婚後無房?孩子恨不得都快生出來了,還能叫婚後無房無法同居。”
大家聽了魏公正的話,“哄”的一笑,肖天虎不懷好意地接了一句話茬:“生了孩子還不知道姓什麼哪。”
學圓被魏公正披頭蓋臉地訓了一頓,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訕訕地回應了一句:“他不是說借房的時候,沒有這個內容嗎?”
“誰說沒有?你問問劉旭,當時他要求和局裏借房的時候,是不是這麼說的?”
劉旭很幹脆地回答說:“我問過李金華,當時確實和他口頭說了,可是,沒有寫借條,所以,她現在不承認也沒有證據證明。”
“這個人道德品質不好,說過的話自己抵賴,一點素質也沒有。”魏公正氣的一邊說話一邊直拍桌子。
學圓說:“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到時候他就是不搬出來,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怎麼沒有辦法,她不是申請調走嗎?告訴人事處,不要給她檔案。對方單位來外調時,告訴對方就說她這個人人品不好,讓她調不出去,我就不信她不搬出來。”魏公正一聽學圓沒有辦法的話,馬上想出了一個主意。
“吳局長不是希望她馬上調走嗎?不給她檔案,那她就不走了賴在局裏怎麼辦?”賈大生擔心出現另外一種結局。
“不走也得走,真的和我們耗我們也有辦法,限期停發她的工資,什麼時候把房子騰出來了,什麼時候給她檔案讓她走。”
“她如果不滿意,和我們耗到底,就是賴著不搬怎麼辦?”
“實在不搬,我們還可以去法院告她,讓法院來強製執行。”
“可是這種機關內部的問題不知道法院受理不受理?”
“我們可以去找找法院嘛,托托關係,我估計法院一定會受理的。我們一個省政府機關,去找政府的部門辦事,有什麼不受理的,這點麵子還沒有。”
大家見魏公正修理張愛愛的主意一個接著一個,頗感意外,會前許多委員都和學圓一個想法,認為魏公正為了自己能夠盡快搬進去,一定會給張愛愛定為困難戶盡快解決。
不想魏公正卻非要走激化矛盾的辦法,強行逼迫張愛愛搬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魏公正也有他的苦衷。
從他的內心來講,他也願意讓張愛愛馬上搬出去,但是他心裏也有幾方麵的考慮。從工作的角度來講,他也風聞吳局長要高升的消息,他非常渴望能夠填補局長的空缺,為了給群眾和吳局長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他想通過分房這件事給自己增加一些政治資本,在組織部門考察的時候提高自己的競爭力。
因此,他力爭給大家留下一個公正無私、堅持原則、不謀私利、一身正氣的形象。
從私的角度來講,他與張愛愛之間有一段個人恩怨。那是在張愛愛到局後時間不長,有一次魏公正去雜誌社,看見張愛愛紮個朝天椒的辮子,更像個洋娃娃,就隨手揪了一下她的辨子,開玩笑地說像個羊犄角。
張愛愛當時很不高興,後來私下對人說魏局長好色,對自己動手動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