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八年過去了,八年前曲河上人挑戰薇陽尊者而慘敗的消息依舊為人津津樂道。
大部分人們都認為曲河上人沒有自知之明、自取其辱,壞了他身後無雙城的名聲;也有少部分人認為他勇於攀登高峰,誌存高遠,是位值得敬佩的高手。
但,還有極少部分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滿臉問號。
啥、啥玩意兒?
曲河……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薇陽的師兄吧?
薇陽……好像是打不過曲河的吧?
然而是沒有人會來為他們解決這個疑問的——曲河上人“大受打擊”,閉門不見;薇陽尊者在一戰中得到體悟,閉關了。
所以說他們也隻能揣著疑問接受了沒有改朝換代的事實。
不過他們還忽略了一個問題——薇陽既然可以把曲河輕易打到慘敗,怎麼可能從與他的一戰中有大體悟?以至於要閉長關?
沒有人聽得見薇陽尊者在閉關室裏苦逼的淒厲控訴:
“曲河我oo你個xx你@*%的到底還是不是我師兄?!”一邊嘴角溢血欲哭無淚,“揍我一頓也就算了,居然還不要臉地假裝慘敗!不改朝換代!”
呐,雖然曲河上人實力強於薇陽,然而……沒多少人知道他和薇陽尊者的關係哇。
想必那把自己師弟揍了一頓的曲河現下心情應當是不錯的。
……
這心情是不錯,不過並不是因為揍到了師弟薇陽,而是因為麵前的人。
“太和,該你了。”曲河兩指夾著一枚黑子,落於棋盤,在內心為自己絕妙的一招喝彩。
棋盤之上,雙色棋子交纏,白子看似散亂,卻明顯占據優勢,黑子似龍,氣勢凶猛,而散亂的白子似縛龍鎖,緊緊束縛黑子。
聽到這話,雙手托腮的太和仙子掃了一眼棋局,想都沒想,便從棋簍裏撚起一粒棋子,置於棋盤。
太和仙子的年紀不必曲河上人小多少,卻是鶴發童顏,貌若青年女子,坐在一把胡子的曲河麵前,不像曲河的小師妹,更像是曲河的小弟子。
一見太和落子,曲河整張臉都僵住了——噢……又被看破了意圖。
“我說,老頭子啊。”太和仙子彈了彈圓潤的指甲,“無雙城中最擅長博弈之術的太乾師兄都已經快要不敢與雪兒下棋了,為何你至今仍然每月與我約戰?”雖然屢戰屢敗,但是屢敗屢戰……
太和仙子不但是曲河上人的小師妹,同時也是曲河唯一的道侶,曲河在她麵前,說話也沒什麼顧忌,口無遮攔的就道:“哼,雪兒才七歲,雖然是和你學習了乾坤術,但要是一個大意,給他贏了去,太乾師弟豈不是顏麵掃地?所以太乾師弟才不願意與雪兒手談。”曲河鼻孔裏出氣,似乎要為自己的麵子做最後的挽救,“但你不一樣,你侵淫此道數千載,就算你贏了我,也無法說明我棋藝不精,而倘若你哪天沒守住我的攻勢,便說明我的‘破萬法’之術更上一層樓。”
太和仙子的乾坤術是修真界最上流的術法之一,屬於秘術範疇,可以對未來進行小範圍推演,根據推算之事的範疇和推算之事的重要性,會消耗不同程度的力量。
而破萬法,則是一種可以對秘法力量產生衝擊的功法,一脈傳承,世代隻有無雙城城主擁有此功法的修煉權。
“可如果你使用完破萬法也無法贏我棋,不是說明你術法不如我?”太和仙子玩味地看著有些強詞奪理的曲河上人。
“……這個,這個是不一樣的啦……”
……
自七年前,太和仙子從風霜星洲皇室帶回了一個小男孩,整個無雙城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
不是說這小男孩本身有多特別,而是這個小男孩可以隨意出入太和仙子的洞府,那就相當驚人了。
在無雙城之中,十六歲以下的弟子,是很難見的。
並不是說沒有十六歲以下的弟子,相反,很多。但是,不允許隨意離開自己或自己師父洞府,隻有每月十五可以出沒於城中。
這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規矩,偷偷溜出來的也不在少數,但有一點很重要——絕對不能見到太和仙子。
你偷偷溜出來不是什麼大事,你被太和仙子見到,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如果你見到了太和仙子……就會有大事。
這具體是為什麼,知道的人很少,算得上是高級機密,自然不會被一般弟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