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飯錢還得我拿,我對發財說:酒後容易亂性,以後還是少喝酒。發財還是連聲說是。把酒退給掌櫃,付了飯錢,我和發財就來到街上。
我理解發財的感受,丟錢事小,丟人事大,事關發財兄弟的名譽問題,這事我不能不管。我對發財說:現在集市人還沒散,估計偷你錢的人還沒走,我們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由於幹得都是差不多的買賣,對我們來說小偷也比較容易辨認。在街上沒轉多長時間,就看到了兩個家夥不太地道。這兩個人一胖一瘦,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跟蹤了一會,就看到他們出手了,這倆人很專業,有明確的分工,胖子打掩護;瘦子找機會下手。偷了錢袋子(那時候在北方的農村沒人用錢包,都是用布縫一個小袋子,裏麵放錢)就放到瘦子手裏拿著的一個尼龍袋裏,那個尼龍袋破破爛爛地,很不起眼,看那鼓鼓囊囊的樣子,估計裏麵得有幾個錢袋子了。我對發財說:就他們倆了,我們丟的錢就從他們身上找回來吧。發財說:那小子手不離開尼龍袋子,沒法下手啊。我想了想,對發財交代了一番,發財就和我分開了。
我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他們麵前,拿出我事先塞滿紙的錢袋,用手提著,嘴裏嘟囔著怎麼看不到賣彩電的從他們麵前走過去。我邊走邊偷偷回頭看了一眼,這兩個人果然跟了過來。這兩人真是拿我當肥羊了。
我走到一個相對人不是很多地地方,找了塊石頭,把錢袋放在上麵,往屁股底下一坐,抽起煙來。我知道這倆人現在正在盤算著怎麼讓我站起身,好把我屁股底下的錢袋拿走。但是無論他用什麼樣的辦法引誘我起身,他都得用一件東西換掉我屁股下的錢袋,好讓我坐下時就發覺不了。隻要他換,我就有機會。
過了一會,我感覺這兩個人快出手了。果然,那個胖子裝作一瘸一拐地過來了。從我麵前過的時候,從他褲腿裏掉出一圓錢落到離我不遠的地方。我弓起腰,向前探著身子把錢撿了起來。在他認為我上鉤的時候我心中也在想他終於上鉤了。我心裏明白,就在我一起身的時候,後麵的瘦子會飛快的拿一個裝著廢紙的錢袋換掉我這個他認為裝滿錢的錢袋。在瘦子給我換錢袋的時候,他的手會短時間離開尼龍袋,就是這一瞬間,我那親愛地發財兄弟會快速的把他的尼龍袋子提走。這些事就發生在短短的幾秒鍾的時間裏。我估計發財已經得手了,突然把頭一轉,衝著剛拿到錢袋地瘦子大喝一聲:抓小偷!那瘦子條件反射般的渾身一抖,緊接著用手去抓尼龍袋,一抓沒抓著,也不敢繼續找,撒腿就跑,瞬間就消失了。
我得意地站起身來,心想這回真的發財了,發財兄弟要改改姓了。我樂嗬嗬地轉過身來準備擁抱我那親愛的發財兄弟然後溜掉時,眼前的景象使我倒吸了口冷氣:隻見四個彪形大漢正架著瑟瑟發抖的發財,在他們前麵有一個長著三角眼的細高個,嘴裏叼著個看起來比他臉還要大的煙鬥,正冷笑著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