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元是個孤兒,在他三歲多的時候,他父母做小生意,在途中遭遇車禍去世。
是舅舅和舅媽一手把他帶大。
他的家鄉在巧家邊遠的一個小山村裏。
舅舅家裏也很貧窮,還有表哥和表妹,在舅媽眼裏自己始終是個外人。
他十六歲那年,就跟一個同鄉的朋友悄悄的離開了那個家,出去長長見識,找點出路,反正在家裏似乎是多餘的。
朋友說:“西雙版納那好找工作”。
在自己那個破爛的書包裏拿出淘沙掙來的九十六塊零錢,跟著朋友坐上了往景洪方向去的客車,踏上了他人生的裏程。
當客車經過思茅時,司機說:“停車吃飯,休息兩小時”
他們下了車,在車站外麵吃了一碗牛肉麵,就到街上轉轉。
山裏的孩子第一次進城,加上千奇百怪東西,好比來到了天堂,東瞧西看,總是賞心悅目,舍不得離開。
在一個較雜的人群中,他和朋友失散了,找了很久也沒有朋友的下落。
他隻好回到車上,向司機說明了朋友失散的事。
司機同情他,跟乘客們商量後答應車子推遲半小時。
他焦急的在車內等候著。
五分鍾,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小時過去了,乘客等的不耐煩了,催足駕駛員趕快開車,車子發動時,任然沒有朋友的蹤影。
隻剩下自己孤憐憐的來到了西雙版納這個陌生的城市。
他下車時,也是晚上的九點半了,身上隻剩下唯一的兩塊錢,在車站邊上吃了一碗涼粉,這下真是分文沒有了。
他回到候車廳,坐在窗戶椅子上,分分秒秒的等著,心裏還在默默的期待著好友的出現,眼睛總是注視著從客車上下來的每一個人,熬到天亮,還是沒有朋友的影子。
帶著失望的步子走出了車站,順著版納大道慢步走著,清晨的陽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路邊的椰子樹上掛著一顆顆透明的露珠,從餐廳中飄出了誘惑的香味,逗得肚子咕嚕咕嚕的直叫,忍不住摸摸身上的那幾個口袋,還是空空如一。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究竟該往哪裏去啊!”
每經過一個商鋪,都厚著臉皮問道:“老板要小工嗎”?我什麼都肯做,不怕累。
老板們搖搖頭,都說人夠了。
東街西巷漫無目的走著問著。
無錢的心酸與失望的心情,在繁華的都市遊蕩著。
眼看太陽早已偏西,他拖著沉重的步子不知不覺來到了江北大橋,在橋頭的石凳上坐下,望著快要落山的太陽,感歎的說道:“老天啊!難道我顧正元真的無路可走了嗎?”
有,肯定有,要看你怎麼去走。
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瞬間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回過頭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站在他身後,手裏提著一大籃子蔬菜,很和藹的問道:“你鄉下來的吧?”
顧正元點了點頭。
又問道:“還沒有找到工作是吧?”
他的淚水差點滾了出來,還是點了點頭。
女人說:“小夥子,別難過了,你願不願意幫我,我是開餐廳的,供你吃住,每月給你兩百元工資怎麼樣”?
他聽到這話,高興得跳了起來:“我願意,我願意,多謝老板給我這次機會!”
別叫我老板,開小餐廳的,什麼老板呀!叫我陳阿姨吧!”
“嗯”!順手接過陳阿姨手中的菜籃子,朝著江北大橋橋北方向走去。
陳阿姨邊走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顧正元,家住巧家的一個邊遠山區,我三歲多的時候,父母把我送到舅舅家,他們去街上販賣東西,半路出車禍去世了,剩下我一個人,是舅舅舅媽帶大的,家很窮,本想出來找份工作賺點錢,跟我想像的差得太遠了,多虧阿姨收留我,不然隻有餓死街頭了。”
陳阿姨聽得熱淚滿眶,忍不住那珍珠般的淚水一顆顆的順著臉頰落下來,一抱將顧正元擁入懷中,很傷感的說:“孩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紀,身世竟然是這麼悲慘,從今往後你就跟著我,我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在讀初中,你給我做兒子可以嗎?”
顧正元含著淚花跪下,很真誠的喊了一聲“娘”
“嗯”,好兒子。
隻要娘不嫌棄,正元願意永遠跟著娘,孝敬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