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男,18歲。
2012年3月。這一年,傳說中的世界末日將在12月來到,安文還是一個高二在校學生。他坐在教室最後,冥思苦想,想未來,想從前!
安文家在雲南的一個偏遠小鎮上,他爺爺是個村官,一生清正廉潔,可似乎兩袖清風並沒有換來什麼,安文剛出生兩個月,安老爺子重症不治撒手歸天,從此安文一家就從了農。
農村的生活拮據,安文倒是沒趕上,反正,從他記事時起,家裏已經青磚白瓦,那時村裏大部分人家都是土磚房,比同村大部分人家要好過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安文他父母,兩人靠著雙手,勤勞致富!
2004年,縣裏搞規劃,圖紙上大筆一畫,安文家背後開了條寬敞的新公路,農村規劃緊跟上來,一家家都青磚白瓦過上了稍有改觀的日子。
安文家日子也還算過得去,這個小鎮屬於那種不落後也不繁華的地方,村村寨寨一個樣。
安文還有和姐姐叫安潔,比他大三歲,安潔考上了縣一中,安父是個看得開的人,盡管供起安文安潔讀書生活又會變得拮據,但他一咬牙!讀!
於是,安父帶著妻子外出打工,家裏留下安文同親戚家住。
安文繼承了安家男人的標準血統,獨立,頑固!他那時候剛上初一,成績優秀,品學兼優!家裏獎狀糊了滿牆,安父比誰都開心,但安文知道,獎狀書店裏一疊一疊碼著賣,五角錢一張,也不過是老師買來簽個字蓋個章鼓勵學生罷了!
安文早熟,性格叛逆,向往自由!
安文念初二,姐姐安潔高考,意外落榜,打死不複讀,專科也不願去念,一溜煙和家裏堂姐跑到深圳打工去了,到了一個內衣廠,一開始一千五六一個月,每月也夠開銷,有點積攢也不多,安父千叮嚀萬囑咐,在大城市別苦了自己就行,家裏不用擔心,工資讓安潔自己留著別往家裏寄。
轉年安文一不小心也把縣一中考上了,高中可就比不上初中小學義務教育全免學費了,那書學費還是有些小貴,於是,老安生活負擔愈發加重!
縣城離小鎮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十七八歲的男孩,正是青春年少輕狂,安文又是個固執不羈,獨立的人,身邊沒有了父母的看管,高中混了兩年學會抽煙喝酒打架談戀愛!學習則是一塌糊塗!
安父和安母從外地打工回來,安文恰逢周末,回家一趟,和安父交了個實底。安文畢恭畢敬,爹!我不行了,製不住自己,淨瞎鬧騰了,成績上不去!
安父這一聽,氣血上湧,抬起手來,沒舍得打,又放了下去。
父愛如山,安父雖然脾氣暴躁,但從小到大沒打過安文和安潔姐弟。安母眼淚花在眼眶裏轉著眼看就要出來了,這辛辛苦苦供兩兒女上學,指望著能有個出路,沒成想老大剛垮老二就跟著說不行了,老兩個心裏那個失望啊!
天下父母心,縱是恨鐵不成鋼,安父也隻是扔給安文一百五十塊錢。
“去,還有一年,好好讀!你看看這家,這些年供你姐弟兩個都沒好好置辦!”
安文捏著那一個星期的生活費,也聽得出父親話裏的意思。
這幾年,村裏翻天覆地的變化,全整上了鋼筋混凝土兩層小平房,老安家這磚木房在寬敞的大公路邊耷拉著腦袋,五年前是村裏數一數二的上等房,現在卻成了落後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