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你又怎麼了?”
“你說將軍會娶沫挽姑娘嗎?我倒是喜歡小雀姑娘做將軍夫人。”
“噓,小點聲,莫要被別人聽了去!我也是喜歡小雀姑娘啊,雖說人長得不漂亮,但是很歡喜啊,一看就明了是能帶給人歡樂的姑娘!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一天到晚的要人照顧,又是柔弱又是愁苦,該有多累!”
“也不知將軍是怎樣想的?”
“你說將軍,他啊,一定會娶沫挽姑娘的!將軍的性子你還不知道,最不能的就是欠人恩惠,且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那不是可憐了小雀姑娘?”
“是啊,唉,有何辦法,怪隻怪造化弄人吧!”
滿頭的星鬥一直眨啊眨的,好似聽懂了他們的談話,又好似什麼都不懂,隻不過是好奇的觀望。
高高的屋脊上,誰都沒有發現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平躺著,也不知聽了多久。那人觀著滿頭的星河,不言亦不語,手邊是一個白釉的長頸酒壺,纖細的瓶頸,高傲的聳著,像極了那個倔強的小人兒。他笑,寬大的手虛空抓了抓,也不知是想要抓住些什麼。在這樣的秋夜裏,他的眼裏滿是寂寥!
屋上的風呼呼的過,微冷;萬物寂靜,耳邊是夜裏獨有的細碎蟲鳴。夜已深了,守衛的人早已停止了底下的切切碎語,屋內的方丈仍虔誠的誦經打坐,燈下的人,還是苦惱的啃著一卷苦澀難懂的佛經。一下午的時間,也不知那人看懂了多少?
小雀終於放棄,看了一下午,卻還是不太明白其中寓意,難不成自己真的沒有慧根?她不信!
方丈看著又是生氣又是執拗的人,寵溺的搖搖頭,又閉了眼專心向佛去了。隻留下生悶氣的小雀,氣惱的瞪著那卷不是太厚的經卷。
房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們說的對,小雀確實有帶給人歡樂的能力。
屋上的人往燈下的人肩上打了一塊石子,燈下的人抬頭,便見少了幾片瓦塊的房頂,漫天的星光透過那個小小的洞,灑進小雀眼裏,漂亮的不可思議。小雀上了屋頂,也倒了酒水來喝,不過顯然,小雀酒量還不夠好,隻不過沾了一下唇,便放下了酒杯。她討厭那種味道,又嗆又烈,隻聞氣味便灼的人鼻子疼。
入秋的夜,微微的涼,薛梵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小雀披上,也不知為何,漫天璀璨的星光,竟像是一顆顆鮫人泣下的淚,美麗但卻哀傷。
“你的傷...怎樣了?”
薛梵總算是開了口,問了他一直擔憂的事。這個女子性子像是個孩子,脾氣上來,從不拿身體當回事。
“好個差不多了...大概......”
薛梵無奈,什麼叫‘大概’,這個笨蛋似乎總是讓人哭笑不得。
“已經不流血也不痛了,應該算是好了吧?”
連自己都不確定的語氣算什麼?不過有了前次被小燭破口大罵的經曆,薛梵再也不敢隨便的幫小雀上藥,也隻能囑咐她,讓自己老老實實的每天換藥。
“後背的藥是府裏的小穀幫我換的,後背我又看不到,不過她說我恢複的好快,已經結痂了,大抵是我祝哥哥留給我的藥很有效吧。還是我祝哥哥好!”
“祝曉不叫祝曉吧,應該是蕭燭才對,我已經知道了。”
原諒小麻雀沒有騙過人吧,你看她一副‘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的神色,當真讓人哭笑不得。
“你啊,”薛梵摸了摸小雀柔軟的黑發,“以後可不要再騙我了!”
小雀的頭發柔且軟,入手順滑,帶著初夏湖水的清涼,讓人愛不釋手,不舍得放下。
“...我盡量...”
“......”
這算是什麼話,意味著以後還是可能會騙他嗎?薛梵無奈。說不失落那是假的,心裏那片柔軟的地方不自覺的抽了一下。不過,薛梵卻是無法怪她,自己弄丟了名為笨蛋的小雀的信任,又怎能再去要求這個人信任自己呢?這也是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這入秋的夜,還真是有些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