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洛城,傍晚時分非常的悶熱。
南區的商業步行街,街道中間的一排路燈早已亮起,延續著光明,街道兩旁各種各樣的店鋪裏穿梭著吃過晚飯出來閑逛,舒發心中燥熱的人群。
伍鷹彎著腰低著頭,垂下的淩亂長發掩蓋住了大部分臉,使人看不清樣子。拖著疲憊的身子漫無目的走在商業步行街上。
“你是瞎子嗎?走路都不帶眼睛的!”一個正在和女友親密的男子,突然感覺到被人撞了一下,好事被打斷心中怒火直冒,轉身推了一把肇事者。
周圍的人群被男子的聲音驚動,紛紛湊過來看熱鬧。
伍鷹被推得一個踉蹌,站立不穩坐倒在還散發著熱氣的水泥地麵上。
“瞎子怎麼了!瞎子就能讓人看不起嗎!”伍鷹抬起頭對著男子的方向大吼道。
“媽的!遇見一個瞎子,算我倒黴!”男子看見了伍鷹的眼睛,在這炎熱的夏天,他對視著這雙眼睛也感覺到渾身一陣冰冷,加上遇到一個瞎子也不好計較,丟下一句狠話,拉著女友匆匆離開。
“真可惜,這麼年輕帥氣的一個小夥,竟然是一個瞎子!”
“是啊,他的眼睛看著真恐怖啊!”
“走吧,不要看了,在看就要做噩夢了!”
“他好可憐哦!”
“…………”
周圍的人群也看到了伍鷹的眼睛。
那是一雙沒有眼白隻有漆黑瞳孔的眼睛,黑的很深邃。看著這雙眼睛會使人感覺到心中發寒,靈魂像要被吸引進去似的。
突然天空一亮,一道慘白色的閃電劃過天空,神王怒吼般的雷聲跟著傳來,震耳欲聾,緊接著大滴大滴的雨水從天而降,像是神明哭泣的眼淚。
突來的大雨,衝淡了人群看熱鬧的心,急忙跑到街道兩邊的商店避雨。
伍鷹抬著頭,雨滴打在臉上,順著臉睱劃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他是一個孤兒,幾個月大時被好心的劉奶奶撿回家撫養。
小時候其他孩子都笑他沒有爸爸媽媽,他為此天天與其他孩子打架,沒有一個朋友。每天晚上都躲在床上偷偷的哭泣,想著爸爸媽媽的樣子,想著他們為什麼拋棄他。
在劉奶奶過世,因為一場車禍而患有間斷性失明症後,在對生活絕望,自暴自棄,每天打架鬥狠的時候,他遇見了一個女孩子——藍欣語。
藍欣語溫柔和善良,給了他從沒體會到過的溫暖,也把他從灰暗的生活中拉了出來。
兩人成為了別人羨慕的戀人,三個月前來到洛城的商業區找工作,一起為美好的未來而奮鬥努力。
美好總是短暫的,現實永遠都比想的更加殘酷,像是老天特別的討厭伍鷹,不希望看見他幸福。在今天下午,藍欣語在他上班的飯館找到他,說了一句“我們以後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分手吧”,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啊…………”
伍鷹向天大吼一聲,發泄著心中傷痛,也像是對老天不公待遇的咆哮倒。成大字的倒在水泥地麵上。
夏天的洛城,暴雨來得快走的也快,就像伍鷹的眼睛,突然的失明,過不久有能看見。
從地上爬起來,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睜開再次恢複視力的眼睛,呼吸著大雨過後,還是很燥熱的空氣,拖著疲憊的身子慢慢的向著家裏走去。
……
……
洛城北區,騰龍路騰龍別墅區。
這裏是有錢或者有權人的聚集地,在洛城,隻要是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都以在騰龍別墅區有一套房子而自豪。
一座三層小樓的高級別墅。
錢茜茜慵懶的仰麵躺在頂樓的樺木躺椅上,一身紅色的絲織睡袍使得妙曼的身體若隱若現,給人以無限的遐想。瓜子臉,櫻桃般的小嘴,柳眉下一雙勾魂的丹鳳眼看著天上大雨過後再次出現的星星。
看著看著思想就又飄飛到了三年前,停在了那個倒在血泊中少年的身影上。
錢茜茜低下頭,兩隻潔白的小手不斷互相搓著,喃喃自語道:“你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如果活著我們還能見麵嗎?”
她以為時間會讓自己忘掉那個少年的身影,可是每當夜深人靜時她都會想起這個身影,特別是那張在血泊中還對著自己微笑的幼嫩小臉。
“茜茜,明天就開學了,早點睡覺吧。”
一個動聽的聲音打斷了錢茜茜的思緒。
錢茜茜趕忙從躺椅上起來,走到李姨身邊拉著她的手,急切的問道:“李姨,有消息嗎?”
李姨,錢茜茜的保姆兼保鏢,從小看著她長大,是她最親密的幾人之一。今天剛到洛城她就被錢茜茜叫去打探那個少年的消息。
“隻能確定還活著。”
李姨愛憐的摸了一下錢茜茜的頭,失落的說道:“當年因為老爺的關係,把那少年送到醫院後根本沒有登記,少年好了過後也什麼都沒留下就走了,醫院根本沒有記錄。”
“哦!”
錢茜茜聽見少年還活著心中很高興,但沒有少年的其他消息心中又一陣失落,難道真的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嗎!
“茜茜不要多想,我想如果能遇到一定會遇到的。”李姨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錢茜茜了,這些年她都看著,那個少年已經成了錢茜茜的心病了。
錢茜茜離開李姨,重新躺回躺椅上,略顯無力的說道:“我隻是想當麵和他說聲謝謝而已,難道這麼簡單的要求都不能做到嗎?”
“李姨,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唉……”
李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轉身下樓去了,這件事情不動用老爺關係是辦不成的,可是這次錢茜茜來天府讀書,怕有心人士對她不利,隱藏了身份根本不能動用啊。
……
……
太陽剛剛離開地平線將第一絲光明帶給大地,整個貧民區就變的喧鬧起來,人們開始為生活而忙碌了。
伍鷹昨晚雖然半夜才回來,但還是早早的起床了。不管睡的多晚,第二天都準時起床,這是他的習慣。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在衣櫃裏找出一件洗的發白的藍色T桖,一條脫色了的咖啡色牛仔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