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奪命琴音(1 / 2)

走入城中,劉青卻發現並沒有人阻攔,偌大的城中空無一人,街道之上,隻有清風和淡淡影壓。那道影壓氣息並不強烈,卻給人以震懾心魂的感覺。

便是在這時,一道琴音悠悠傳來,就像在平靜的湖麵丟了一顆石子,陣陣漣漪,迅速蕩了開去。劉青驀地一怔,眼前的房舍街道突然變的虛幻起來,扭曲的線條仿佛將他帶至另一個空間。

屋舍不再是屋舍,而是流動的水;街道也不再是街道,變成了流動的雲。

琴音蕩漾,如雲如水,像是在心間流淌。

劉青轉身環顧四周,一切場景都已消失不見。眼前,一處斷崖,如一柄斷劍直插霄漢,鬆雲翠柏,列位兩旁。斷崖處,有一飛瀑,從天上來,落於崖後深潭之中。

高山,流水。

水之畔,有一老者,低首撫琴。

簾幕高垂,在陽光下水晶珠簾逶迤傾瀉,飛瀑之旁,老者十指輕按,指尖起落琴音流淌,或虛或實,或急或緩,變幻無常。琴音婉轉,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若水聚成流,淙淙潺潺。

劉青聽聞琴音,竟然心神跟著琴聲或急或慢而動,一時稍感淒涼,一時又興奮無常,悠悠泛音,便如飛瀑落入深潭,激起的浪花,滾滾而起。

不知不覺間,劉青似是被琴音所擾,腳下微動,向那撫琴老者緩緩走了過去。

倘若有人在此,定然會被劉青情形所驚歎,因為他腳下無物,而是懸空而行,就這般直接踏空向老者走去。看他麵色忽而潮紅,忽而蒼白,似是經曆大起大落之變故。

行到老者身前,劉青凝神觀望,隻見這位撫琴老人耳邊已然生出些許白發,臉上生有皺紋,卻並未有衰老之象,雙目精光閃爍,專注於琴弦,十指曲張,奏出美妙旋律。

不知為何,劉青緩緩在老者身前坐了下來,隻是盯著那方古琴,當真像一位虔誠的聆聽者,細品人間之樂。

這時,琴音忽變,如同一條小河之水,突地闖入了浩瀚之海,大有波瀾壯闊之感。但見茫茫大海,波浪翻滾,強流奔騰,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隻如一道強橫的刀芒,大開大合,劈開重重阻礙,勇往直前。

驀然間,琴音忽而一變,肅殺之意大盛,劉青下意識握住龍淵劍,然而卻發現,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其拔出,體內影壓也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鎖住,無法運使。

而琴音肅殺,便如一柄利刃直接刺向劉青腦海。強烈的痛楚直接讓劉青周身一顫,麵色瞬間蒼白如紙。這種突如其來的刺痛,與以往切膚徹骨之痛大為不同,就好像一把小刀在腦中輕刮,雖不甚激烈,卻要比之痛上十倍不止。

刹那間,劉青前胸後背盡數被汗水打濕,牙齒不住大顫,卻已然擺脫不了琴音的撕扯。

劉青右手緊緊握住龍淵劍,不住顫抖,眼中漸漸開始泛紅,隻覺丹田之內有一種不屈的氣息奔湧不止。驀地,劉青仰天長嘯,那一道氣息直衝上腦,將那存於腦中的利刃、痛楚盡數驅散。

在祭壇,被他吸納的龍魂也在此刻迸發出無上氣息,體內影壓終於突破了束縛,磅礴而出。龍淵劍銳嘯一聲,淩空出鞘,被他反手握在手中。

“噫?”

那位老者顯然有些意外,十指再按琴弦,深潭之中陡然水流翻湧,衝出一條水龍,向劉青撲了過來。

劉青雙目一挑,龍淵劍驟然飛出,朝著水龍之頂,斬下。

轟然巨響,水龍消失了,山消失了,琴音消失了。

劉青睜開雙目,卻發現自己仍然身在空曠的下戚城中,四周屋舍緊閉,身前的街道卻是現出一道深達三尺的溝壑,溝壑盡頭,是一個白眉老者。此刻回到現實,劉青突然身子一晃,大口喘著粗氣,那道遺留在識海中的微弱刺痛感,依然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