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的沈陽下著雨,我開始在房間裏收拾衣服。它們一件一件地被我裝進行李箱裏。一隻蜘蛛吊著一根孤零零的細絲線漂蕩在我的窗角,在窗口刮進的風雨裏起起落落,深褐色的小圓軀體似乎在發出斷斷續續的訴說。
薑嶽在外麵的陽台上抽著煙,他一聲不吭----他知道我要走----隻是偶爾回頭投來他悲戚的目光。外麵的雨開始越下越大,天空擠滿烏雲,幾道耀眼銳利的閃電突然從雲堆中迸發出來,不遠的地方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
薑嶽頭也不抬地繼續在窗外站著,但是我終於決定打破沉默:我一隻手拎起行李箱,走到陽台前停住。他依然低頭不看我,我對他說:“我走了。”之後,我便踏出了家門,我的眼淚止不住地簌簌淌下。
我在雨裏快速走著,我忘記了拿傘,但是已經無法返回取了。我的衣服很快就濕透了,我跑到馬路邊焦急地看向四周----一輛TAXI停了過來,正當我想迅速地躲避大雨鑽進車裏時,薑嶽跑過來了。他擎著傘,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我不敢看他。我下意識地把臉轉向側麵,還未等我平複微微顫抖的身體,薑嶽已經消失在雨幕中了。
我要離開這座城市,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不一會兒,車便開過了渾河開向機場高速,我的心裏開始漸漸沉重起來。車窗外的雨點漸漸小了,滴滴答答打在玻璃上像無數條小魚被摔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