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母妃的娘家子侄?”段恒毅故作十分驚訝反問了一聲。
“哼,此人倒是膽大,竟敢私造銀錢……”
好似十分氣憤一般說完這話後,段恒毅便好似察覺到不妥,偷偷瞥了一眼軒帝。
他這一眼被軒帝看在了眼裏,軒帝狀似無奈地搖頭失笑,口中卻是附和道:“此人的確是膽大妄為。私鑄銀錢一事非同小可,顧卿以為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當然是該……”
段恒毅好不猶豫地接話,但隨後話語卻又戛然而止,似有為難地看了一眼軒帝,這才道:“此事既是國事又是家事,臣下一時間也是有些……有些為難。”
“你有何可為難?如今朕問你你便實話實話即可,推三阻四又是為何?”
軒帝沉了沉聲,略有不悅道:“你是怕得罪敏妃娘娘還是怕得罪三殿下?”
“陛下,臣下是陛下您的臣子,對於敏妃娘娘和三殿下隻有恭敬之心,卻萬萬談不上害怕得罪。”
段恒毅鄭重地朝著軒帝揖禮,朗聲道:“更何況臣下以為敏妃娘娘和三殿下理應是明事理之人,若當真是其族人犯罪,理應依律處置。”
“王孫貴胄犯法,當於民同罪,這樣才能讓人信服。若是因其身份貴重,便對其網開一麵,那麼恐怕會上行下效。”
“那樣的話,要律法還有何用?”
深深地看了一眼軒帝,段恒毅這才緩緩揖首。
“嗬嗬,不錯,顧卿所言不錯啊!”軒帝撫須笑著讚歎了一聲。
“莫說是王孫貴胄,就是皇子犯法,也理應與庶民同罪,否則這律法又如何能約束天下眾人?若是隻因身份不同便徇私舞弊,那律法便等同虛設。”
說罷,軒帝歎息了一聲,“顧卿所言句句甚合朕心,讓朕總還相信這朝中內外還是有眼明心亮之人的。”
“陛下謬讚了,臣下不過是就事論事,說出了心中所想罷了。”段恒毅謙虛地一笑,也不等軒帝開口,便徑直地坐回到紅木圓杌上。
段恒毅捏了捏指尖,靜等了須臾後仍不見軒帝似上次那般征詢他誰人去辦這件事合適,他便知道軒帝定會親自安排人選著手去廣元查此案。
不讓他去查辦此案也好,該知道的他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去不去查也就是那麼回事。反而假如要是陛下真派了他去查辦此案,閔柏涵怕是會讓他落井下石把此事扣在三殿下得頭上。
但若是派了旁人去查,別的他不敢保證,至少秉公執法還是不難的。畢竟是軒帝派去的人,那麼這人一定是對他忠心耿耿之人。
來龍去脈隻有他知道還遠遠不夠,得讓軒帝知曉才可。這樣不僅僅能洗去三殿下得嫌疑,更有可能讓軒帝對喬石法外開恩。
喬石此舉雖不義,但他所得不義之財,十有八九都還於百姓。
他樂善好施的名聲不是一時所得,可見當地的百姓對其十分友好,若是一個處理不當,萬民請願書遞到金陵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他隻知道了其中之一,對於昨夜軒帝緣何去了丞相府之事卻是還未曾探聽出半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