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他心中仍舊感到一陣陣的鬱結,怎麼好端端的在婉兒麵前就流鼻血了呢?難道真是太久沒有紓解的緣故?
若是這樣這幾天夜裏的冷水澡豈不是白洗了,想著婉兒賭氣回府,段恒毅心中便是一陣憋悶,若是不解釋清楚,隻怕婉兒會以為他是個登徒子。
隻是不知道說天熱火氣大,婉兒會不會相信……
擠過人群,尚未走到寺正幾人所在的位置,段恒毅便看到了形容狼狽的那一串“人葫蘆”,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不到百姓們還當真是沒手下留情。
這些人都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麵貌為何,尤其是那位陳夫人最為狼狽,頭發亂糟糟地披在身上不說,就連裙子都被扯下去了半截兒,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膽的家夥……幹的這麼合心意。
那一串“人葫蘆”依舊被長長的繩索束縛著,隻是這會卻已經沒有了侍衛們牽引著,而是就係在了斷頭台前的那一根大木樁上。
對此,這一串“人葫蘆”中並沒有人任何的不滿,也許有不滿也早早地壓在了心裏,這一個多時辰的遊街對於他們來說,似是從地獄裏走了一遭。
且他們當中大多人都已經開始有些慶幸,一個賣、一個買,雖說都觸碰了律法,但相比於這些快要被斬首示眾的罪犯,他們至少還能有條命在。
經曆了這一遭,他們也才發現,相比於死而言,從前他們看重的虛名,簡直屁都不是!
隻是恨呐!好好的伢子行不去,偏要從這些來曆不明的人手中買入,雖說這些人所賣的都是相貌出眾品行端莊之人,但伢行裏像樣的也不是沒有,至少那裏買賣是律法允許的。
站在前頭的老秀才頭發散亂一身長衫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正跪在斷頭台下痛哭流涕,更是對自己以往的做法悔恨不已。
若不是他……他有那麼點隱疾,也不至於會落得個如今的下場,做那事時是痛快了,可惡果確在今日嚐到了……
“都是報應啊!”
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老秀才仰天長歎一聲。
相比於情緒還有些起伏的老秀才而言,範智傑等人就安靜得多,像是已經認命了,也許是曬懵了,跪在那裏垂著頭一動不動。
“大人。”段恒毅朝著寺正拱一拱手,便按官職坐了下去。
看了一眼“顧主簿”身上連半點汗漬都沒有渾身舒爽,甚至還聞到了一股淡淡桃花釀的味道後,寺正曬得通紅的臉黑了些許。
“嗯。”冷淡地應了一聲後,這才問道:“可詢問清楚了?與此案有關嗎?”
“回大人,已經查問清楚,確實是這幾人所犯下的罪孽。隻是那婦人的閨女早已經死了,屬下心生憐憫並未道明實情。”
段恒毅並未隱瞞,一一說來後便冷臉坐了回去。
“顧主簿看著年歲不大,想不到做事卻是個穩妥的,下官看那婦人先前便存了必死之人,若是聽聞閨女早就殞命,怕是會一心求死。如此說來顧主簿倒是救了一條人命啊!”
那評事捋了捋已經汗津津的胡子,對著寺正讚許了幾聲。
寺正動了動嘴角,口中叱責的話又咽了回去,眾目睽睽之下他總不能說“顧主簿”是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