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盞燈對我這個來自人間的活人很重要,我必須依賴它。
又過了一小會兒,房門終於被叩響,聲音一點都不大,很溫柔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殺人犯在敲門,我想象中的殺人犯性格一定很暴躁,動作很粗魯。
可是就這樣柔柔的、低低的敲門聲,一樣把我嚇壞了。
我剛想問你是誰?外麵這個家夥提前說話:“屋裏有人嗎?”
“你是誰?”我問。
“我是一個迷路的商人,就住在咱賓館,你的旁邊屋裏。現在一個人呆的很無聊,想和你閑扯一會兒好嗎?打擾了。”
外麵這個人不會說他是殺人犯的,而是把自己說成一位住店的。他的謊言編的還挺完美。
我沒有時間和他爭辯,是不是我的鄰居?是不是殺人犯,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我要阻止他進入我的房間,絕對不能讓他進來。他就是把自己說成是冥王哈迪斯,我也不會讓他進來。
我心理非常的明白,放他進來就是引狼入室,非常的危險。
“請開下門好嗎?我已經在外麵等半天了。”外麵這個人還是苦苦的祈求我。
“你不要進來了,我已經睡覺,沒有時間和你聊天,明天再說好嗎?”我委婉的說。
殺人犯非常的任性,又一次懇求道:“我不介意你的心存疑慮,因為你從沒有見過我。但是你見到我就會發現我這個人特別的好,也許能幫到你什麼忙。況且我不會占你很長時間的,幾分鍾就可以,請開下門好嗎?”
“不要祈求,我真的不希望你進來,實在是沒有時間和你聊,你還是去找別人吧,我在睡覺,再見。”我嚴肅的說。
“先生,既然你這樣不想見我,能不能在我離開之前給我倒杯水?我的房間連口水都沒有,這點請求能接受嗎?”
殺人犯用各種方法想讓我開門,而我非常的鐵心腸,即使一萬個理由我也不會上當。
他敲不開我的房門,然後變得安靜了。我猜測他可能離開,心理還有所放鬆。然後我琢磨著開始睡覺。
這時我才發現這裏的賓館居然沒有床,就睡在地上,有點像日本人的榻榻米。
不過這裏的條件和榻榻米無法比,榻榻米是用厚厚的草甸壓製而成的,它不潮濕,不堅硬,很軟和。
這裏就是堅硬的地麵,麻痹的,這還能睡覺嗎?睡一宿不得患了關節炎?
我的適應能力還是可以的,即便是這樣簡陋的環境,我還是能忍耐的,畢竟就一天。明天就讓憂傷把我送回人間。
我連衣服都沒有脫,稀裏糊塗就躺倒了。我微微的放鬆了一下身體,相信今晚一定能睡得很踏實,即使在冥界也一樣休息好。
就在這時,我耳朵裏又聽到哧哧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外麵門墊上蹭鞋底,可能鞋底有泥,外麵下了雨。
咦,剛才那個殺人犯還沒有走?他好有耐心啊。我的頭又蒙圈了,心想遇到一個倔強分子,倒黴死了。
不過我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強迫自己睡覺。
誰知道這個時候門又被敲響,我這回急眼了,高聲說道:“我知道你就是從監獄裏逃出來的殺人犯,你要是還不走,我就報警了?”
我這句恐嚇的話絕對起了作用,對方再沒有敲門,真的苦逼的離去了。我相信,對於任何犯罪分子,最怕的就是警察。“報警”兩字絕對能把他嚇得魂飛膽喪。
第二天憂傷過來找我,問休息好沒有?在這裏睡覺習慣嗎?
我說別逗了,都快嚇死了,竟然遇到一個殺人犯來敲門。
“你給他開門沒有?”
“沒有,我敢開嗎?那不是在找死嗎?”我說。
“殺人犯來敲你的門?這個有可能,因為他現在被警方追的幾乎走投無路。忽然發現你是來自人間,他想利用你的關係逃到人間去。”憂傷是這樣解釋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問殺人犯怎麼知道我是來自人間?
“第一你的屋裏有燈火;第二他通過氣味嗅覺到了你是來自人間,就跟了過來。不過你即使開了門也無妨,他是想跟你交朋友,想求你,並沒有傷害你的心思。”
憂傷這樣一解釋,我的心立刻放鬆下來。不管怎麼說,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還是不交往這樣的朋友好。畢竟他是個殺人犯,在人間也一樣,很多人都不願意和坐過牢的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