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百川歸海之卷(1 / 2)

一,川端康成掌廚。(開胃菜,開門見山,渲染全文氛圍)

星光在雲中閃耀,更顯得那顆晨星很大。閃光的邊緣仿佛被水****了似的。麵對著亮晶晶的晨星,江蘺卻在隔著火車的車窗眺望遠方,相形之下,江蘺覺得自己太可憐了。在遙遠的山巔上空,還淡淡地殘留著晚霞的餘暉。透過車窗玻璃看見的景物輪廓,退到遠方,卻沒有消逝,但已經黯然失色了。盡管火車繼續往前奔馳,在他看來,山野那平凡的姿態越是顯得更加平凡了。由於什麼東西都不十分惹他注目,他內心反而好像隱隱地存在著一股巨大的感情激流。這自然是由於鏡中浮現出姑娘的臉的緣故。隻有身影映在窗玻璃上的部分,遮住了窗外的暮景,然而,景色卻在姑娘的輪廓周圍不斷地移動,使人覺得姑娘的臉也像是透明的。是不是真的透明呢?這是一種錯覺。

二,瑪格麗特杜拉斯掌廚。(涼菜,為下文做鋪墊)

江蘺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有位白人姑娘和他乘坐同一艘渡輪航行在海上,突然舒伯特的夢幻鋼琴曲在明朗的天空中回蕩,那時她正在場。當時連一絲風都沒有,這樂聲傳遍整艘黑暗的輪船,它象上天的旨意,不曉得與什麼有關,它又象上帝的命令,不知道其中有什麼內容。這位姑娘筆直地站在那裏,仿佛她也想投身於茫茫的大海之中。後來她哭了,因為她想念堤岸對麵的某個男人,她突然不敢肯定她沒愛過這個男人,沒有這種她沒有見過的愛情,因為這愛情已經在曆史中消逝,就象流水消失在沙漠裏一樣。江蘺傻傻的問她,你可曾愛過那個男人。她說,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世人都愛慕我年輕時的美貌,隻有他會接受我備受摧殘的容顏。

三,曹雪芹掌廚。(精致小葷,起到過渡的作用)

江蘺沉默半餉,默然回首,與鏡中麗人四目相對。心中不免驚歎,好一個神仙姐姐!但見那佳人眉目如畫膚白似雪,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被霜。其靜若何,鬆生空穀。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遊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應慚西子,實愧王嬙。當真是瑤池不二,紫府無雙!世間竟有如此出塵絕豔之女子。偏偏這迤邐麗人卻又極似舊時相識,此間光景仿若昔年種柳,如今已亭亭如蓋葳蕤茂盛,令人欣喜之餘又生唏噓之意。江蘺灑然一笑,抱拳行禮道:“敢問姑娘,我們可曾在哪裏見過?”

四,古龍掌廚。(香辣大葷,把全文推向高潮)

女子冷冷開口道:“我們何止是見過,薄情郎啊,你終究還是來了。”

“我不該來嗎?”

“你不該來,可你終究還是來了。”

“有兩樣東西逼迫我不得不來?”

“哦?”

“孤獨和酒。”

“可他們也逼迫著你去死。”

“我知道,可是隻要能活下去,我就一定活下去,別人越想要我死,我就越想活下去。“江蘺道:“活著並不是恥辱,死才是!“他蒼白的臉上發著光看來更莊嚴,更高貴。一種幾乎已接近神的高貴。

五,太宰治掌廚。(清淡素菜,承上啟下,高潮後情節落入低穀)

江蘺雙眼空洞的看著她,“直子,你知道嗎,離開你以後的每個早晨我睜眼醒來翻身下床,又變成了原來那個淺薄無知、善於偽裝的滑稽角色。膽小鬼連幸福都會懼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也會被幸福所傷。趁著還沒有受傷,我想就這樣趕快分道揚鑣。我總是放出慣用的逗笑煙幕彈來麻痹他人偽裝自己,因為我更像一個醜陋的怪物,雖然很想普普通通地活得像個人,但社會卻一直將我當做一個怪物。沒有人在遭受別人責難與訓斥時,還能愉快起來,但我卻從人們生氣的怒容中看到比獅子、鱷魚、巨龍更可怕的動物本性。平時他們都將這些本性隱藏著,可一旦找到機會,就會像那些在草原上溫文爾雅的牛,忽然甩動自己的尾巴抽死自己肚子上的牛虻。所以我才會離開你,因為我恐懼幸福啊,生而為人,真對不起!”

六,赫拉巴爾掌廚。(烤肉火鍋,加深戲劇衝突,將情節再度推向高潮)

直子沒有接話,她沉默了很久後才開口:“天道不仁慈,因而有頭腦的人也不仁慈,但也許有什麼東西比這天道更為可貴,那就是同情和愛,可是對此我已經忘記了,忘記了。現在的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憎恨著黑格爾,眷念著薩特和加繆,讀叔本華會哭,讀尼采會笑的有著拉伯雷式的笑和赫拉克利特式的哭的小女孩兒呢。現在的我不再崇敬康德的道德法則,內心裏的陰暗勝過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批判,而且我也不再像從前一樣獨孤,現在我隻是獨自一人而已,獨自生活在稠密的思想之中,也許我有點兒狂妄,是無限和永恒中的狂妄分子,而無限和永恒偏偏就喜歡我這樣的人。可是你和我不一樣啊,你這個家夥能讀懂萊布尼茲洛克休謨,能研究量子力學的波粒二象性,能弄明白薛定諤的貓和缸中之腦的悖論,可你卻連怎麼讓我開心都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