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就做了這一行,大學生時代我做夢都沒相宜過,如果當年念書時我不是那樣‘糊塗’,今天也絕不會變得這樣,我恨那個毀了我的男人……”“玩的就是心跳嘛,不刺激還沒意思呢!嗬嗬……”丁超倒不在乎,反話正說,似乎已司空見慣。“哼,可不是,玩的就是心跳,那天要不是遇上你們,不知我要逃不出那惡魔的手心算不算玩的心跳?兩個變態狂,那種生意我下輩子都不要做,你和一個做那種生意的女人有說有笑,算不算玩的心跳啊?”她狠狠地抽了口煙,吐出一半,吞沒一半,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了,嘀咕道。丁超沒話了,意識到自己不對了。“你多好,在縣裏當官,有權又有錢,不用操那麼多心,這麼大了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可16歲那年,我就死心塌地愛上了一個大我3歲的男孩,而他從來就沒有珍惜過我的感情,甚至敢親口承認就是跟我玩,還怨我太認真了。我問他,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樣不值錢的女孩子嗎?很賤嗎?”美眉又甩來一道問答題:“你猜猜,我現在多大?”丁超已經很怕傷害到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了,變得謹慎了,嗬嗬,他忖度地看著她,她的眼睛明亮而又調皮,臉頰白皙水嫩的如同日本豆腐,如果說不是自己那晚親眼所見……丁超腦子裏飛快的計算著她的年齡:十七、八歲?恩,最大十九!不對,那應該是個高中生,可她的外表的確就是那個年齡的模樣,一個高中生怎麼能有錢坐在這種軟臥包廂,跑省城那個大碼頭呢?連自己都是王國海掏腰包呢。他疑惑的四下打量了一番,行李架上赫然立著一隻漂亮的旅行箱,但那不是答案。“說呀!”趙田田追問。“你今年18歲,是N縣高中的學生。”他煞有介事的說。女孩“啊~”了一聲,滿臉的驚訝:“不會吧,你真認識我?”說實話,丁超如今早已慢慢忘記了自己縣委辦副主任的身份,不知為什麼對她有些感動,也有些衝動,盡管證實了她的真實身份,但這並沒有影響他對她的好感,甚至更渴望了,總覺得交往幾個小時了,自己對她一直都很尊重,為此她才給了他繼續跟她聊天不睡的理由和機會。丁超看到她的兩眼好象閃光燈一樣劃破自己內心世界的一小塊黑幕,他知道這並不是她的第一次,但他仍然緊張害怕。嗬嗬,這時丁超眼前又閃過了柳師傅的女兒!因為無論如何,對於他自己而言,絕對不是人生的頭一回,顯然丁超猜到了正確的答案。暗暗得意,故意裝神弄鬼,不回話。“你真的會算嗎?”女孩自言自語,臉上一片疑惑。不過,她的眼睛望著他目光研究似的掃了一圈後,很快又反駁道:“別得意,你隻猜對一半,”伸出花拳狠擂了他幾下,嗔道:“討厭!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真會算哪!”丁超笑問:“哪一半對,哪一半錯?”“前半對,後半錯。”說話的時候,她的臉離他很近,丁超能感到她說話時口裏的那股清新的芳香氣息,配著亦嗔亦喜的笑臉,竟是那麼的動人。“你怎麼算出我是N縣的呀?那你再算算,我是哪個高中的?”“小姑奶奶,你當我真是活神仙呀!”丁超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放下了縣委辦副主任的官架子,象當年大學生時代佯裝告饒前女友謝小霜一樣道,看來,她家真的是N縣的,沒錯,他話題一轉,開始大幅度地耍賴:“嗬嗬,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嗎?”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萍水相逢,過了今夜,各奔東西,知道你是張三還是李四也還不是一場夢。況且,他對“趙田田”這個名字心裏還沒有完全接受。“饒了你。”她也沒期待他的答案,卻回答了他的問題:“我真是N縣的,但不是高中生,而是中專生,也不是18歲,而是19歲。”她說話時站了起來,大膽地伸手把他拉到了跟前,丁超覺得是一顆心與另一顆心偶然相遇了,在火車上,在單獨的軟臥裏,此時、此地、此境下是隻有和這個漂亮女孩共有的一種心情。他聞到了她的體香,從未有過類似遭遇和經驗的丁超,突然渴望她的吻。可是,她隻用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使勁掐了他幾下,探出的身子又縮了回去,有些失落的說道:“其實,人這輩子就這麼回事兒,什麼都是命。”她從回自己的鋪位,停了一下,又補了一句:“我做夢也沒想到我會做這行。”看到她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一口一口無所謂地抽煙,然後用力滅掉的樣子,把長長的煙蒂按在煙灰缸裏麵,丁超覺得話題沉重起來,嗬嗬,已經迅速熱烈且膨脹起來的那顆想入非非的心,也突然變得有點兒不適應起來了。人的感情有時候實在是難以捉摸的,比如眼下,比如這個容易令人產生無限幻想的女孩。一瞬間,丁超感覺自己好象成了某個愛情片裏的男主角,可是劇中忘情的親熱和吻的鏡頭卻根本沒有在他熱切的期待中出現?為什麼呀?他不懂,雖然如今他在N縣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如日中天,但在女人這方麵他唯一常常能想起的是張婀娜,還有就是那個一直在讓他暗暗牽掛的柳師傅的女兒了,可那初戀的渴望和吻與吻的延續,卻總也沒有變成眼前這般自覺與強烈,他感覺自己真的成了劇裏的男主角,而女孩,卻並非那個女主角。這讓他尷尬難受。但是還沒等他想好話題,她的臉一下子便埋到枕頭裏,兩手捂住了耳朵,卻遮不住變的慘白的臉上的淚珠。隨著女孩無聲的抽噎,丁超的心好像也被攥得緊緊的有些痛。這是怎麼了?不會吧?我考!剛剛不還好好的嗎,這轉眼怎麼就……痛的感覺是那麼的鮮明真實,他竟有點害怕了。這種聲音,大概隻有在他聽到女兒找媽媽的撕肝裂肺的哭聲的時候才會產生。丁超下地遞上塊衛生紙,輕輕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怎麼回事……別哭了。”女孩使勁晃了一下身子,哽咽道:“我就要哭!”“愛哭你就哭,有哭的本事,早幹什麼來呀!”丁超心疼的有些生氣,呆呆地望著她,口氣不由得重了幾分。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就是一個勁兒哭啊,丁超能有啥辦法?他還能伸手掐死她?他站在她身後,手足無措。“我哭也不光是為命。”她聽出丁超語氣上的變化,轉過頭來怯怯地望著他。就這麼一會兒,她的眼睛已經腫了起來,原本明亮的一雙大眼睛也變得水霧蒙蒙的。丁超一麵暗罵自己自討沒趣,一麵趁機開了句玩笑:“聽你的哭聲像歌手唱歌似的。”嗬嗬!不料,就是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她“噗哧”一笑,使勁地白了我一眼:“去你的!就你們這些當官的會說話,你們平時領導都這麼會說話?你可真會哄人兒!”梨花帶雨,煞是撩人呀,丁超得意洋洋。心想,嗬嗬,領導和當官可不都樣麼,不會說話看臉色還行?尤其是你這種要命的小女生?“不哭了吧?不哭了就好!”丁超慢慢的和這個美眉更加熟了一點,她也放鬆了對他的戒心,想想也是的,人不就是這樣麼?他丁超遇到了一個新的機遇,邵書記把僅有的一個名額給了他讓他去省委D校青幹班學習,等待他的是什麼不言而喻。眼下,要緊的是盡快把這個小女孩子哄好,然後睡覺……然而等她心情大好了一些之後,天也亮了,看看不能睡了,丁超還拉她一起去餐車吃了頓飯……丁超仍然以他的視角去審視她。她昨夜裏的哭,丁超雖說不懂,但回想自己大學生時代的一些女同學也多少明白一點,男人和女人不就是這麼點事嗎,從陌生到熟悉,從戒備到相見恨晚。然後就一切都順其自然了。……突然想起該喂小狗狗了,丁超急忙把它小心翼翼抱出來,女孩也幫忙。它不僅是一隻小巧、健康、活潑的狗狗,女孩一幫忙才發現,它居然還是一隻警惕的狗狗呢。外貌給人的印象是非常勻稱,高傲。它歡快而自信,非常聰明,丁超不知不覺中已經替代了小女友張婀娜在它心目中的地位,它願意跟丁超親昵,而避開陌生人,也就是女孩趙田田吧。“切!”趙田田有點兒忌妒了,“它光認識你呀?”“是啊,你也喂它,來,你把這些東好吃的喂給它,它也把你當親人了。”“哇!”趙田田把香腸揉搓成渣渣,喂狗狗,果然不出所料,很快就混了個臉熟。嗬嗬,原先丁超還一直擔心車上被警察發現,現在5號包廂隻有他們兩個人,完全成了自己的地盤,咪咪是個非常乖巧可親的狗狗,它大概也看出了這一點,在自己的領地上“汪汪”叫著,歡快地在鋪上跑來跑去。它聽到有人從外麵走廊走過,就衝著人叫,一點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