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零章 人情世故12(1 / 2)

邵書記親自看上的人,又是丁超推薦,張飛明也想見見,陪著他們說了一會兒話,有人來叫張主任,張主任就走了。剛才他們在等丁所長的時候,宋庭跟安主任說的就是這些事,為什麼一直沒有回音,為什麼到現在才突然到N縣來。現在,丁超知道了,原來,宋庭在魯藝學習,一切學習花費都是妻子上班的那點工資支撐,還有父母孩子需要養活,十分不易和困窘,為了追求藝術創作更上一層樓,這宋庭也真是有點兒不管不顧、歇斯底裏了……他本身已經很久不上班(有班不上),沒有工資又要大筆花銷,尤其是在N,他學習即使每天勒著肚子,沒有錢也是無法堅持的,因此他盼望學習之後,盡快找到一個好工作,這個願望十分強烈。他的這個願望,曾經跟下麵一個縣的宣傳部長說過,那個人也是他們那次筆會的文友,一聽宋庭的意思當然願望幫他,就說結業後如果沒有更好的地方可去,就讓宋庭到他的縣委宣傳部去,跟他一起幹。宋庭嘴上答應,也挺高興,但心裏多多少少總覺得不是個自己如願的好工作。因為,政府機關縣委完全部之類,他從心裏是排斥的,不喜歡,因為跟文學不沾邊,什麼宣傳工作,一個縣委宣傳部能宣傳個全神馬東東啊?他心裏笑。對官場仕途,說心裏話,宋庭沒有野心,更沒興趣。他從骨子裏覺得不適合自己。自己苦心孤詣地追求文學創作也不是為了當官,而是為了描寫這個世界。尤其是要嚐試著深度描繪出這個社會形形色色的麵孔與靈魂。“你太天真了……”他的這些想法,新婚燕爾的妻子不樂意了,嗬嗬!的確,宋庭的確還是一派文人心理,他好象不是活在當下,更不是活在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心裏想的仍然是那麼簡單浪漫……魏玲是在生活中磨礪出來的,尤其是供新婚丈夫在N讀書的辛苦更讓她明白了一些道理……於是乎,在她的苦口婆心的死勸下,最終宋庭答應她,好吧,好吧!到時候如果沒有更好的選擇,宋庭當然還是願意下到那個縣的縣委宣傳部去,因為再不好,再跟文學無緣,也比自己原來的繪圖設計工作進了一步哈,他的理想,其實並不高。宋庭心裏最想去的--最好是到哪個市的群眾藝術館或文化館當個專職創作輔導什麼的,哈哈,就那麼簡單!其實,這些想法沒文化的人都知道,究竟是縣委宣傳部牛逼,還是神馬群眾藝術館或文化館的專職創作輔導好???傻不傻啊?嗬嗬!在當代,如果能在官場仕途混上一混,至少吧,政治是眾人之事,它有助於社會溝通,更有益於世道人心的話語,不一定要說給掌權者聽,更不一定要站在治國者的立場說話。一個普通公民的言論,應該負法律責任,也許應該負道義責任,但不一定要負行政責任。中國傳統上是一個集權的社會,統治者當然希望老百姓象羊一樣溫順,不希望老百姓象狼一樣,在這樣的宣傳教化加武力淘汰下,中國的民族性裏麵確實有不少羊性。而這個宋庭呢,純文人心態……他哪裏知道,現在很多事情,多半是長官意誌,有時候必須用民意去做幌子,往往民意的幌子恰恰又是XX民意。學問就在這裏麵。而要他去宣傳部,適合嗎?不要忘記了,曆史是人民創造的,卻不是人民寫成的。所以,後世看到的曆史,有時並不是曆史本身。也或許正是由於這一點,宋庭從心裏瞧不起政界,換句話說也就是他對當官不感冒……然而,他又有一個深知社會的好老婆,新婚燕爾的妻子……嗬嗬……真正掌握社會發展規律的人是讀書人,但是很多讀書人卻往往難以掌握自己的命運。自古以來,中國的知識分子沒有搞清楚一個問題:有學問算個什麼?官大莫過於皇帝,而當皇帝也一直被那些吃政治飯的人看成是事業的頂峰。但是,你看一看那些當皇帝的有多少是有學問的?孔子、司馬遷、李白、杜甫、曹雪芹這些人學問齊天,可是他們不是生活上窮困潦倒,就是政治上厄運重重;“文革”中的牛鬼蛇神,那一個不是有學問的人。此外,知識分子應有三個境界:一是學識、二是見識、三是膽識。為什麼20世紀上半葉產生了那麼多大師,而近五十年來的和平環境卻很難造就出新的學術巨人?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根本原因在於作家們(學者們)有一個比較自由的政治學術環境。學術必須遠離政治,不盲從於政治,不盲從於時代,不盲從於權威,不盲從於習慣。文人的骨氣,說到底是一個膽與識的問題,是舍身為國和顧慮為己的問題,又跟政治開明與否息息相關。文人失去骨氣是文人的悲哀,有骨氣的文人為社會所不容則是社會的悲哀。隻有政府官員時刻受到社會的監督,政府官員不能用權力來決定文人的命運,文人自會拋棄卑下的一麵,去追求崇高的一麵,文人就不必依靠他人而靠自己努力來自立於社會。反過來,還可以用他們的知識來監督政府和官員,為社會的進步做出貢獻。其實不然,看似宋庭挺傻,實則他心裏早就想得透明白了:文學創作與為官當政各有各的一套路數,它們是兩股道上跑的車,相去甚遠。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處理方法各異,治學要冷、從政要熱。所以,他覺得文學創作與從政為官二者不可兼得。如果非要兼得,郭沫若和吳晗的悲劇就是榜樣。哈……不過,好漢架不住耳邊風,叫新婚燕爾的小嬌妻反複前後左右這麼一說再說,漸漸地,宋庭的思想也開始活動了……也罷!既然如此,不妨結業之後就去那個縣委宣傳部吧。這樣,既可以每天跟文學創作打交道,又可以名正言順地有工資拿,不至於沒有飯吃,家庭生活也就有了基本的保障,不用再為餓著肚子寫作了。可是,這件事還沒等到辦,宋庭便意外地接到了來自N縣委丁超的掛號信……丁超的信,第一封,到魯藝的時候,宋庭已經不在N了,當時,正趕上放創作假,在文學創作上,宋庭是有巨大野心和真正追求的,他希望寫出真正具有哄動效應的文學作品,雖然文學越來越表現出一種下作和死亡氣息,然而,他不管……他相信文學不會死亡,更不會永遠是這副婊子模樣,隻討好權貴,隻會迎合和媚笑。所以,張主任的第一封信到N的時候,事實上宋庭已經帶著幾封作協的介紹信打算奔赴大西北去了,他準備好好利用一下創作假,帶上作協的介紹信多跑幾個地方,就農村問題寫出幾篇報告文學,把自己的創作假完全用在這上麵。出發前,他先回家看了妻子,小住之後就準備出發。丁超的信卻跑N魯藝去了。緊接著,丁超的第二封信也到學院了。宋庭哪知道啊?那時候,每天宋庭可能仍然在寫東西,午夜之後可能就是跟妻子在床上娛樂了。嘿咻嘿咻……嘿咻咻!嘿沒想到,就在他打算告別妻子那天上午,忽啦啦,郵差一下子給他送來了十幾封信,其中之一就有N縣縣委辦副主任丁超的兩封。打開一看,好家夥,喜事啊!我考,聽宋庭這麼一說,丁超哈哈大笑,然後笑道:“哦,好家夥,原來這樣啊!明白了,明白了。嗬嗬……”他再次看看宋庭,再看他的妻子,心裏已經頗為滿意。丁超起身去了邵書記辦公室,想看看邵書記在不在家,如果在的話,這邊簡單先談一下,然後就帶上宋庭過去見見邵書記,大家一起吃個飯,在酒桌上把事情詳細商談一下……可是,過去一看,邵書記好象不在,出去了。丁超敲門,敲了半天裏麵沒動靜……無奈,丁超又興致勃勃地返回來,對宋庭和他妻子說:“邵書記不在,可能下去了。這樣吧,你們大老遠來了,挺累的,我先安排你們到賓館休息下,然後快中午了,邵書記、張主任咱們一會兒一起吃個飯……”宋庭雖然過去在文學藝術上小有成就,但是在官場上卻從來沒有什麼經驗,更沒有想到人家N縣委和丁超會如此重視他們的到來,一時半會心裏就更有了一層小感動。過去,寫字再好,說心裏話,想住個賓館吃個酒宴那也等機會,不要說縣委請,哪怕是有個小單位請那也是相當地不錯了……嗬嗬!如今一聽丁超開口便如此真誠,當然感動也高興!文人,說到底就是個麵子問題嘛,吃當然也重要,但是更加重要的就是人家高看一眼,高抬自己了,這樣一來,他覺得此次來N縣來對了,就連跟著他來的新婚燕爾的妻子心裏都開心極了……這邊。丁超大大方方地給縣委賓館打電話:“喂,賓館柳高毛哈?我丁超。”“呃,丁所長,您好您好!有何吩咐哈???”“這樣啊,”丁超看一眼宋庭,回頭說:“我這邊來了兩個朋友,中午準備一桌,四五個人吧,恩,好一點,標準高一點,邵書記也可能一起過去……好,那就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