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五章 得罪張書記(1 / 2)

一轉眼,張書記已經走了,作為一個堂而皇之的縣委副書記的張萬世居然來給下麵的縣委辦副主任丁超送錢都送不出去,這真是一場傷感情的“交流”,也是一次張萬世當官以來為自己的外甥前所未有的尷尬經曆。……張書記頭也不回地走了。那個黑皮包還拎在丁超手裏,他呆呆地站了半晌,手上好像感覺拎了個湯手山芋。好半天,回過神來,嘴裏不知罵了一句什麼,回身進了辦公室,“砰”一聲狠狠關上了門。第二天,司機小王早早就來接他去縣政府賓館餐廳。日本客人山田等人已經下樓了,正好看見從外麵車上鑽出來的丁超。丁超笑嗬嗬地快步走進去,雙方客氣著一同走進小餐廳,共進早餐。這是日本客人最後的一天,早餐後就要離開N到省城去,然後回國。所以,縣委書記邵書記、縣長豐凡和縣委辦公室主任張飛明、丁超希望把事情做得有始有終,一陪到底,兩天來,除了陪這些日本人,還有另外一些新加坡客人,他基本沒幹別的,昨晚張書記憤恨地離開他的宿舍後,想了想,他又給邵書記打了電話,把事情彙報了一下。事實上,時間已經有點兒晚了,但思來想去,又不能不趕緊打這個電話,好在邵書記在家裏可能也沒有休息,一撥過去,他就接了。聽了丁超的彙報,邵書記也沒有說別的,隻說:“這個人啊!”就沒下文了。嗬嗬,語氣和態度複雜,丁超一聽當然心裏完全明白,他也不多說,隻跟邵書記說一下,彙報一下就完了,不過,這錢,他是肯定不能要。雖然從丁超當上縣政府辦的治安副科長開始就斷斷續續有人給他送禮送物甚至於直接送錢,每一次他都根據對方的身份和求辦事情的大小重要程度以及自己究竟能不能辦等等因素,基本上都收下了。但是這一次,對於縣委副書記張萬世的這錢,他是根本不會要的,不要說張萬世的縣委副書記身份,即使是僅僅因為蘇軍這個人,丁超同樣不會收下這錢!拿錢,就得辦事,這年頭兒哪裏有白白送錢的好事??哈哈!關於賄賂之術,不僅在中國根深蒂固,即使是在N縣這種深藏在大山裏的小官場也是同樣如此!寫到這裏不得不說,中國古代商品經濟觀念對政治權術的影響,首先表現在“利”對“義”的衝擊。中國古代傳統的倫理道德是倡導禮、信、仁、義。這對以追逐政治利益為目的的權術和以追逐經濟利益為目的的商品經濟來說,無疑形成了一種觀念形態上的枷鎖,在反對這種枷鎖方麵,商品經濟與政治權術結成了同盟軍。一個人犯事了,馬上就有背後的權力人物出來說話!張萬世身為縣委副書記,權大力沉,同樣地無法無天,也同樣地無法擺脫這一巢穴。隻是,丁超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而已……這就讓身為N縣委副書記的張萬世感到很難堪,很尷尬,早在中國封建社會初期,金錢就已經在社會政治領域嶄露頭角,初露鋒芒,充分顯示了它無堅不摧的威力。嗬嗬,尤其是到了改革開放年代,無論當官的還是屁民,當然了大多數人還是屁民開始了瘋狂的送禮送物送錢活動!當金錢將其魔爪伸向政治領域,政界便俯伏在金錢的淫威之下了,嗬嗬,於是乎,在政治權術的家族中,又增加了一名新成員--賄賂之術。錢好不好使???當然好使!金錢作為政治權術鬥爭中的重要物質武器,長期地、廣泛地發揮著獨特的作用。這種狀況,加速了金錢對政治的侵蝕和腐蝕,對封建政治的發展產生了深刻的影響。隨著金錢和政治的結合,封建法製遭到破壞,封建統治秩序受到衝擊,封建政治道德進一步淪喪,封建吏治遺留下來的一套開始形成一些根深蒂固的惡疾。封建統治集團尤其是參與政治活動、處理政治關係的官僚階層中的某些成員,為了貪圖個人私利,不顧本集團的根本利益,貪贓枉法、損公肥私、逢迎巴結、營私舞弊、賄賂公行、政治黑暗,加劇了各類社會矛盾,形成了包括原N縣委書記馬來德、縣委副書記張萬世在內的人類政治活動曆史中的一種極為腐朽的現象。還有,賄賂之術在古代政治領域的盛行,應該說是從封建時代開始的。這不僅是因為奴隸製時代貨幣本身尚未發展到成熟的程度,而且就政治結構而言,尤其是到了當今社會金錢政治與封建專製主義之間有著更為密切的關係。在中國封建製度下,權力高度集中,這種不受製約和無所不包的權力,必然本能地、最大限度地向著可能達到的範圍和程度延伸和膨脹。掌權者總是企圖通過手中所掌握的權力為自己奪取更大的經濟利益。“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貪汙受賄是封建時代官僚隊伍中無法根除的普遍現象。而到了他們也需要辦大事自己又無能為力的時候,同樣地也跟屁民一樣,直接送禮送物甚至於直接送錢,張書記就是一例!龐大的官僚集團作為封建時代專製主義的必然產物,為賄賂之術的盛行提供了廣泛的市場。當官僚和貪汙受賄行為嚴重損害了封建國家的根本利益時,最高統治者也會對此進行一些整頓和懲罰。題外話:中國封建社會長達兩千多年,“金錢政治”積弊甚深、流毒甚廣。“金錢政治”的惡劣影響仍將長期存在。丁超就知道情況會是這樣,他也根本沒指望邵書記能說什麼,隻跟他彙報一下就行了。不管怎麼辦,他不能讓張書記硬留下的那幾萬(後來他打開清點了一下)塊錢留下任何禍患。他聽出邵書記語氣有點兒無奈,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呢?又說了幾句閑話,邵書記說明天早上一起跟日本人吃飯,電話就掛了。人際關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方方麵麵,都得加倍小心,差一點有時候都不行。吃完早餐,邵書記讓丁超陪同客人在上樓休息一下,然後再陪同送他們離開。縣委縣政府給客人準備了一些地方土特產,司機小王也從車上搬下來了,放在了客人車上的後備箱裏。嗬嗬,看見沒??不僅個人之間送禮送物,即使是縣委縣政府跟日本人打交道同樣也如此。安排好了日本客人,丁超自己先和日本客人握手告別,一個人心事重重地回到縣委。坐在辦公室的真皮大班轉椅子裏,腦袋仰在椅背上,感覺思路亂哄哄的,難以集中。不由自主就想到昨晚張書記的種種表演,心裏很清楚,今後在縣裏,這個極其自私自利的老家夥一定不會輕易再來找他了,可錢呢?仍然留在自己手上的錢,到底該怎麼辦?這是眼下最讓他不安和心煩意亂的根源。送回去?讓誰送?看張書記昨晚最後回頭衝自己說話的那股衝勁兒,讓誰送都有點兒令人擔心,不送回去,又是肯定不行的,至少自己的心裏就難以承受。丁超想,自己是個愛財的人麼?是,他心裏承認。當官,說到底也就是為了升官發財。當時在小小的N縣官場上還幾乎沒有人敢於公開承認這個問題,隻是都高調虛偽地統一口徑說當幹部就是為了“為人民服務”……可是到了後世,官場上有一個算一個都開始大大方方地說“當官不發財,請我都不來”了!難聽是難聽,不過也算真話。錢,財,哪個不愛呢?!當後來丁超當了更大的官之後,某次在報紙上看見了一篇類似報道,有個當官的--丁超笑了,苦笑,好像也是個縣級領導說的吧?說當官不發財,那我還當這個鳥官幹什麼??可這錢一收,就那麼好花的麼?張書記是什麼人哪!收他的錢,包括邵書記,不定哪一天,這個老家夥一犯事,或者因為其他什麼原因,憑他這種人的脾氣和做事一貫到底的個性,弄不好就是一身罪,一個大窟窿!唉。媽了個X……這樣的人怎麼當了這麼多年的縣委領導……?得罪了自己的準老丈人,丁超幾乎是一夜忐忑不安,昨晚沒睡好,這時候有點兒困,但又不能睡,擔心耽誤了一會兒送日本客人,伸手用力擼了把臉,晃晃頭,電話響了。響了好幾聲,他沒接。手機也響,是賓館王主任打來的,說客人休息好了,馬上就要走,問丁超去不去送一下?“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丁超立刻起身,給司機大全子打電話,讓他把車停在門口,自己邊說邊關上門,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