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母親說。
“也真的奇怪,怎麼總是在這個時候發作?媽,白天多多有疼過嗎?”
“很少。他幾乎總是這個時候發作。是得罪了什麼嗎?要不要去問活菩薩?”
“還去信那個?估計是身體的某個部位出了問題。”
“一凡啊,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事?”
“這幾天,不是,好像有一段時間了,多多走路特別容易摔跤。人家是越走越穩,他反而是越走越不穩了,跟喝醉了酒似的。”
“有這種情況?”
“起初幾次我以為是磕到了,次數一多就覺得不對勁,可又忘了跟你說。”
“聽您這麼一說,那多多肯定是有問題了。媽,我們要立即帶多多去醫院。”
“好。等多多醒來,我們就去。我現在就去準備。”母親急起來。
多多隻睡了個把小時的時間就醒了。期間,我多次走進臥室去看他。我心裏空空的,不知道什麼樣的命運在等著多多,在等著我。大概七點多,多多醒來了,我們立即下樓攔了一輛三輪車去醫院。在路上,我打電話給餘冰玉,煩她給我代課。
我們找的還是那個女醫生。我把多多的病情和女醫生詳細的說了。她對我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視,特地將科室主任醫生請了過來。科室主任看上去有五十多歲了,頭發白了一半。我把我和女醫生說的情況和科主任醫師重複了一遍。
科主任醫生聽完我的敘述,走到母親身邊反反複複查看多多的眼睛,然後和女醫生交流了幾句。我聽見他說了一個詞——複視,可我不知道複視是什麼意思。
科主任醫生有事離開了。
女醫生把我叫到一邊。
“小夥子,你要有思想準備,我和主任都認為你兒子腦子裏可能長了個瘤。”
“什麼?瘤?腦子裏長瘤?”
“很有可能。我們推斷是瘤占據顱內的空間,壓迫腦細胞,使顱內壓力增高,從而導致你兒子經常性頭痛。”
“哦。”
“當然你也別太緊張,我們僅僅是推斷,要想最後確診,必須做檢查。”
“請問做什麼方麵的檢查可以確診?”我問道。
“CT或核磁共振。”
“那就請你趕快給我兒子做檢查吧。”
“對不起,我們醫院做不了這方麵的檢查。本來還可以做CT,可是,CT螺旋機恰巧壞了。”
“這是什麼鬼醫院?”
“我勸你立即轉院。動作越快越好。”女醫生一點兒也不生氣。
“轉到哪裏比較好?”
“去華安或者省城。最好去省城。你可以去省城兒童醫院看看。”
“謝謝。我們馬上就走。”
“等等,小夥子,省城兒童醫院不是你想去就可以去的。到那裏看病的人特別多,所以你最好先和醫院取得聯係。你省城有什麼熟悉的人嗎?”
“我有個同學在省城衛生局,和我關係特別鐵,請他幫忙有用嗎?”
“應該有用。記住,越快越好。”
“行。”
我回到母親身邊。我不是聽不懂醫生話裏的意思。看來,多多的病情真的很嚴重了。
母親坐在護士站正對的擺在走廊上的排椅上。多多在地上玩。我的眼淚忍不住溢出眼眶。我轉過頭用袖子將眼淚拭去。
我盡可能用輕鬆的語調把轉院的意思和母親說了。母親愣在那裏。
“您別想象的太嚴重。是我們這裏做不了這方麵的檢查,所以才要轉院。”
“哦。”
“您看好多多,我去打個電話。”
“你去吧。”
我走到過道的盡頭,站在窗戶前打通了在省城衛生局工作的同學方革的電話。
在我和方革通話的時候,符校長的電話兩次打進來。或許學校又出了什麼重大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