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麻木空洞的心……
啟抬眼看著眼前的通草人偶,心中有了計較。
也許,有了這通草少年,就可以替自己拖延更久的時間,可以讓自己逃走了。
心中七分了然,向來黯淡的眸中映出幾分流離彩,他嘴中念訣,奇異的文字憑空而現,紫芒閃爍,無數異字驟然滲透入通草少年的軀體之中。
隨著異字的完全浸沒,那任人偶全身一陣詭異的扭曲,肢體在一個說不清的空間裏,發生著駭人的重組,無數細小的藍色顆粒在靡靡晚霞中起起浮浮,當顆粒消去,最明顯的,是眼前的少年那一張臉,頓時多了十二分的陰柔――露出幾分琳琅的相貌來。
溫溫柔柔的神色,輕輕盈盈的語調。
“冉,你感應到了嗎?冉,你聽得見我說話嗎?”通草人說話了,不同於之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嗓音,此時的聲音裏多了幾分溫柔的粘稠,以及相當暖心的關切之意――這是琳琅透著自己的本名術器,在遙遠的馥水城與少年啟對話呢。
穿透了空間的距離,以靈力的波動傳達了的具象化的心音。
“是,我聽得見,你說。”啟目光柔和的看著眼前的通草人。
“不,你先說,我需要知道你的想法。”
“我想離開這裏,無論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我要離開東城!”啟說:“所以,你幫我吧,幫我離開這裏——
——讓我們,展開一場盛大的,逃亡。”
“我們嗎?”通草人訥訥的說著:“好,我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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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也不過十天,就當你短暫的休息好了。啟父把玩著手中的扳指,閉目養神。席下,眾多長老沉著鐵青的臉,神色凝重的看著他。那群長老中間,一個少年被捆綁在大堂,沒有任何表情。而透過少年感知一切的操縱者卻在背後,麵如死灰。
啟父輕笑:
我親愛的兒子,你逃了那麼多次,你以為這一次就會成功嗎?南康的使命與責任,並非可以如此輕易的擺脫的。
守護這世世代代哺育我們的寶城。
那是,你的命。
馥水城。
烏黑的陰雲漫壓上浩浩蒼穹,山雨欲來風滿樓,冷凝的空氣,壓抑得人呼吸困難,昏暗的光線稀稀拉拉,四野裏死氣沉沉沒半點生機,唯剩下一聲聲透著淒慘與瘮人的嗚咽從某處的黑暗裏並不真切的響著。
城門外,一中年男子帶領著一群看不清表情的人們,冷笑著與城牆上,一個窈窕的少女對峙。
“玩夠了麼?小兒女之間的膩人遊戲?雖說我南康家講究這先禮後兵,可你們馥水城如此不識抬舉,就休怪我動手了——畢竟我也隻是討回我兒子。”啟父開口,聲音洪亮且極具穿透力,即使琳琅與他相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卻也聽得清晰。
玄青色的透明道場漸次布成,透明的空氣裏,時有道紋閃爍,整個馥水城的天地山川都被埋在一種極其特殊的域裏,由東城人主導的域,現在結界已成,不僅外人進不來,而裏頭的人,也不可輕易的出去。
而啟父身後黑壓壓的一片全是術士,個個不懷好意氣勢洶洶,強大的壓迫力,一看就不是善角——這讓琳琅微微的心驚,這個一直盤踞在J省的,又死板又古老的榆木疙瘩一般的家族,從什麼時候起,這樣的號召力——或者說,從什麼時候起,動用了那傳說中的讓萬人覬覦的千年底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集結那麼多不俗的術士,若非誘之以利,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而南康家已經開始不止守護R城了——他們開始動用那古老的寶藏....
嗬嗬,傳聞中的南康底蘊果真是不俗的,隻是,不似從前那般整日濟世救民除魔衛道的純粹。
雜念與野心,悄悄蔓延。
“伯父您這是什麼意思?”琳琅冷聲到:“家父讓我好生待客,而你如此來者不善,可真是讓兒媳我很難辦呢.....”
琳琅神情倔強,而額際間卻是有許多冷汗不經意間滴下,她一眼看見啟父手中捏著的通草菊是什麼東西了——即使曾預料過這一場鬧劇般的行動會被發現,可是為什麼這麼快?怎麼可能那麼快——這通草菊可是琳琅家的鎮族四寶之一啊,蘊含無上靈力,所化草偶,怎會那麼快的被發覺呢?而將此寶偷予他人本就承擔了許多壓力,現在啟父,拿著術器找上門來討兒子,那術器可實在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了。
但禍事是她闖下的,她必須承擔。
隻是,冉啊,我不知道還能支持多久,你快逃吧,在這段時間繼續的逃吧!逃到你想去的地方,任何地方,不要回來了!去尋找你的自由!
你,快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