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者並未乘勢一鼓作氣收了張嵌,而是轉身隨著流澈進入教室,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深諳,冥冥之中,好似在思考,回憶什麼——他記得的,那天並不愉快的回憶,而眼下,才幾天不見,這個女子,卻是氣息奄奄了嗎?
“你,你是誰?”流澈壓低了嗓子,他抱緊一動不動的初夏,警惕的問,也不管,來人事實上是,一身正氣的。
“青宇觀淩雪真人,明玉。”明玉漫不經心的答道:“R城大亂,而R城的的守護者,身為渡靈世家的東城南康卻並沒有當起這份職責,吾輩受大天師之命來管一管這樁閑事,普救天下,順道和南康家現在唯一的繼承者談一談R 城轉接事項。”
“.....”流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青宇觀?轉接?可是,可是初夏快死了!你們總不濟要搶一個死人世代守護的東西吧....”
“....”明玉不言,而是環顧四周,打量了一下這個空無一人的教室,目光看似無意的掃著,卻最終透過一堵堵雪白的牆壁鎖定在一個幽深的角落,那裏,張嵌的殘損的魂正因恐懼而瑟瑟發抖,他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淺笑,準備離開,先行渡靈。
“你別走!”流澈放下初夏,拉住道人雪白的長衫,開始懇求:“至少,請救一救初夏——救醒她,你才能和她好好談談轉接的事不是嗎?”
“放手。”明玉挑眉,聲音依舊清冷淡漠:“初夏死了,談判會隻會變得容易——我與他非親非故,何必去救?”
“可你是道士,不是說上天有好生之德.....”
“那是佛家揭諦。”
“可是....”流澈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紅了眼圈,卻怎樣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來,隻是死死的抓著明玉的袖角不放。
初夏這個樣子,人間的醫院是去不得的,他並不認為人間的醫院有能力救初夏,而且他,他們說不定就會把她當成怪物上交給國家,而且那些可怕的蟲子說不定還會引起某些恐慌,這樣造成更壞的結果,可那樣不送去醫院的話,他又怎麼才能救她呢?已經因為自己的疏忽害死鈴了,他現在難道又要因為自己的沒能及時阻攔和怯懦而害死初夏嗎?
為什麼,自己是,那麼的無能呢?他怎麼可以那麼渺小.....隻能看,而什麼也不能做...不能幫一點忙,而隻能看,隻能....怎麼可以。
流澈十分懊惱。
而眼下,這個突如其來的道士,看起來是如此神通廣大,那麼便一定可以救初夏的,他怎麼能就這麼放走他....
而彼時,初夏四周血泊像蒸發一般漸次縮小,二人都看見了的,無數血色爬蟲密密急急的湧入初夏身軀——那樣子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南康家現在已經淪落到要修煉這種類似南國巫蠱的道術了麼?”明玉一陣嫌惡,那天初夏就是用這樣的血蟲擋住他的人道處理的麼?他突然對這種下九流的邪門歪道有些好奇,但是他也深知,好奇要不得,好奇常常是會出亂子的,可是看見初夏慘白慘白的臉,他的內心不覺也有些不忍——奇怪,關他什麼事,他最怕麻煩了,此刻隻要奉命行事便好,何苦還要節外生枝?他對流澈說:“如果你真想救她,此前女鬼附身來害她時你就該阻攔,而非現在再來麻煩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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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海景別墅內。
張父紅著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向對麵的來人——那對不請自來的術士,坐在自家紫顫木的香椅上,安之如素的喝著新沏的碧螺春。
“你說,這一切都是我女兒張嵌的鬼魂在作祟?”
“正是。”
“你說,你們可以複活我女兒?”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