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一片大海,按照尼古拉斯及一幹學徒飛行的方向,繼續飛下去也仍將是大海,不過在某側遠方幾百個基準單位之外的地方,卻有星羅棋布的小島,群島。
從海圖上代表船自身位置的小旗與虛線的航線可以看出來,這艘船的目的地叫做遠望者之島,是那一幹群島中相對較大的一個。
不知道某些沒有標注的島嶼怎樣,遠望者之島的港口被重點標注,看起來是一處聚居點,而並非隻供船補給的小港。
除此外,海圖上沒有任何一處可以讓佛爾斯弄明白,他現在處於帕維爾大陸哪個方向的具體訊息,雖然……應該是在東南方。
一船綠皮地精的出現讓佛爾斯意識到,自己離開大部隊太過倉促了,可是後悔已然晚了,茫茫大海,一旦分開想要重逢就太難了!
現在隻能靠自己。
看懂海圖並不難,青天白日的,辨識方向也不難,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佛爾斯思索片刻,向船艙之外信手一招,浮空術裹挾著看起來最有派頭的地精,輕靈曼妙的來到了佛爾斯麵前。
地精船長小胳膊小腿兒死命掙紮著,可惜身材太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渾然無用。
“這,這,幾天?”佛爾斯指著海圖上的小旗,再指指遠望者之島,新學的地精話夾著帕維爾語笨拙的問道。
興許是佛爾斯上船之後的行徑,與想象中的海盜完全不同,地精船長很快弄明白了佛爾斯的意圖,一手伸出一根手指:“十一天。”
這艘破船一天也就百十來公裏吧,十一天一千幾百都到不了一千五,自己的迅疾飛行術秒速高達百米,一分鍾六公裏,一小時三百六,四五小時路程罷了,天黑之前鐵定能趕到。
再算算消耗,改良後的飛行術施展一次持續十分鍾,一小時六次,三小時十八次,識海裏的魔力支撐就足有富餘。
為保險起見,佛爾斯偷偷撕裂一個偵測謊言卷軸,證實地精船長所言非虛。
以魔法眷寫術將海圖抄錄下來,取一塊標示角度的木盤,佛爾斯向地精船長道了謝,丟下幾枚銀幣,方才駕風而起,循著海圖指明的方向,全力開飛。
飛過了一程又一程,越過了一海又一海,直到夕陽斜下,六七個小時已然過去了,前方依舊是茫茫大海,不見絲毫島嶼的影子。
佛爾斯識海中魔力本就不足,支撐了這麼多次跨越階數的魔法釋放,便有些接近枯竭了……
借著夕陽餘暉,佛爾斯扯著海圖比著木盤愣怔不已,自己……難道被那小小的地精船長給騙了?
不應該啊?自己動作幹淨麻利,對方不可能有時間調換海圖,海圖應該沒有問題;偵測謊言不會出錯,方向距離應該也沒有錯誤,可是問題出在哪裏呢?
大海上空,佛爾斯躑躅徘徊!
最後一絲夕陽漸漸隱沒,渡過幾分鍾的黃昏,再就是黑夜了。
趁著視野還有,佛爾斯極力調整望遠氣鏡試圖觀察遠方,結果什麼島嶼都沒看著,隻看到了前進方向上的黑壓壓雲團!
伴著雲團逼近的,還有雲團之下的狂風、驟雨、閃電、急浪……
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呀!
狂風驟雨,緣於冷暖氣流交彙;
雷鳴閃電,則因雲層摩擦放電;
以上是另個宇宙此種氣象產生的原理,在這個宇宙也差相仿佛。
冷暖交彙,湍流劇烈,就意味著佛爾斯唯二掌握的空氣魔法將處處受製。
至於雷鳴閃電,雷鳴閃電沒有什麼,因為這個世界的暴雨並不伴隨閃電,不過相對應的,卻是場與念的劇烈轉換。
魔法的產生,正是這二者相生相消的結果,所以暴雨籠罩的區域通常魔網紊亂,時不時的,還會有因那天地自然之威自然生成的魔法出現,尤其是接通異位麵的次元通道。
幸虧呀!佛爾斯暗暗慶幸自己的先見之名,開始念動一段冗長玄奧的咒文:“以太豪宅!”
幽藍的次元門憑空出現,佛爾斯舉步踏入門中,次元門旋踵消失,了無痕跡。
“誰?”一腳踏實,另一腳還未從次元門中抽出來,耳中已傳來警惕的喝問。
“是我。”佛爾斯聽出了狐精靈的聲音。
穿越次元門,前方是一段密閉的幾步長甬道,甬道盡頭才是房門。
房門“咿呀”一聲打開,後麵露出原野蘭髒兮兮的驚奇麵孔:“主人,真的是你,你是怎麼?”她一臉疑惑的盯視著佛爾斯後方,理所當然,那裏沒有任何“門”的痕跡,隻是堵密封的石牆。
“主人,這裏是哪兒啊?我醒了以後四處找,沒發現到外麵的通道……剛剛找完煙囪,正想要是再沒有路,就隻好鑿牆了。”
總算知道狐精靈一身黑灰從哪裏來的了。
“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少爺吧,這裏已經不是法師公會了,不用再裝了。”佛爾斯含笑,“這裏是以太豪宅,不在主物質麵,你當然找不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