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禦龍飛來，金光普天。雲裏照射出來一道金光，金光裏飛出一條黃金龍。
金龍從地麵上劃過，接走了李師師，地麵留下了黃金龍的一條蹤跡。
北溪神騰躍而上，駕著大鵬鳥，隱天蔽日。大鵬一展翅，天上之雲皆不見。
龍與鵬在天上爭鬥，地麵上時而萬道金光，時而一片黑暗。他們在爭鬥不休，從北海打到南海——四海之內，無不是戰場。
北溪神放出烈火，燒掉了金龍的一根龍須。金蟬子拋出牡丹，牡丹射出霞光，射暈大鵬鳥。
大鵬鳥將要掉入海中，黃金龍乘勝追擊，張開龍口，露出龍牙，咬住了大鵬鳥的一隻翼。——大鵬鳥頓時叫聲激烈。
黃金龍重新飛到天上，在天上快速盤旋。——金光普照大海。
大鵬鳥氣息逐漸微弱，黃金龍獸性逐漸顯現。——直到大鵬鳥沒有了氣息，黃金龍才鬆開了龍口。
大鵬鳥墜入海中，北溪神也墜入海中。
“他死了嗎？”李師師問道。
“他無疑是死了。”金蟬子說。
“你為什麼要殺了他，他明明是你的弟弟。”李師師說。
“他瘋了。他早就想死了。與其讓他苟活，不如讓他痛快。”金蟬子說：“你救了你不該救的人。”
“他死了，就再也不在了。你為什麼不讓他活著，他或許可以活得更好。”李師師說。
“有一些人天生不適合活著。”他說：“人總會死的，成不了神仙就要死。”
“神仙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嗎？”
“神仙並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無異於凡人。”他說。
“神仙掌管著人的生死禍福嗎？”
“是的。”他說。
“那憑什麼神仙能掌管人的生死禍福呢？”
“因為他們是神仙。”
“每一個人都會死嗎？”
“是的。”
“我也會死嗎？”
“會的。”
“而你不會死的。”李師師說：“你是神仙，是嗎？”
金蟬子沒有回答。
李師師說：“我懂了，死不過是代表離開；要麼在我身邊的人先離開我，或者我先離開他們。”
金蟬子禦龍在海上飛行，海上的霧氣襲來。
“或許是這樣吧。”金蟬子說：“大海或許是這樣吧。”
“地上的人坐在井底看著天，以為天就是這樣了吧。”李師師說道：“天上的人看著地上的人，也會感歎道，天也就是這樣了吧。”
金蟬子笑道：“你還想去哪裏？我帶你去。”
“我沒有心情。”李師師說。